上辈子因守孝,她十八岁才远嫁诺玛族;现在的她未及金钗之年,岂可草草定下婚事?
她对霍家两位表兄犹为看重,总觉得上一世临死所遇的应是大表哥,今生务必还他人情;而二表哥聪慧敏锐,与她不谋而合。
二人一武一文,日后定成宋显琛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况且,她不愿以终身大事去束缚他们任何一人。
她的犹豫反倒向皇帝证明,这请求,并非源于私人感情。
“定远侯家两个小伙子,不可多得,朕很中意。晏晏,告诉三哥儿,霍家兄弟去蓟关历练几年便回,来日朕……咳咳咳……还指望他们为朝廷效力。”
宋鸣珂踮起脚尖,胳膊高举,仍够不着去轻拍皇帝的背,听他咳嗽声中明显有喘音,心下忧伤,泪水夺眶而出。
为时不多的天伦之乐,她要好好珍惜,不该再让他老人家为难。
只要霍家不像前世获罪离京,随时能回,她何须慌神?
…………
中毒第四日,宋显琛毒性依然未能除尽,决定长留昭云宫,闭门不出。
皇后留了宫女裁梅、纫竹伺候,依然放不下心,早来晚归。
宫中盛传,身娇体弱的公主因冒雪夜行风寒加重,非要皇后和太医相伴。
宋鸣珂暗自庆幸,年少时的娇纵之名,竟可助兄长掩盖真相。
她起初提心吊胆,连水都不敢随便喝,怕死在又一轮毒杀中,随后日渐适应,忙着和霍家兄弟进一步改良预防雪灾计划,回宫后上呈策论,御前重提雪灾防范。
皇帝接到钦天监奏报,但情况没她说的严重,按往年惯例,拨了些钱粮。
努力只换来一点收获,宋鸣珂唯有加紧策划。
霍家兄弟花了一宿,说服定远侯,带动周边贵族与富商,借扶贫济困之名,搜集旧物。
在“太子”、霍家兄弟引领下,相熟的世家子弟踊跃加入,忙得不亦乐乎。
适用于救援的冬衣和被褥,一律找仓库存放;精巧玩意、日常用具,则用作义卖,所筹资金供搬运、仓储、运输车马费等。
相处日久,宋鸣珂对两位表兄更加敬佩。
大表哥豪爽直言,不拘小节,在少年郎中颇具号召力;而二表哥才思敏捷,心思缜密,大伙儿对他亦极为尊崇。
宋鸣珂自知恢复身份后,男女有别,再难与他们交心,得趁机多学点东西。
这日放晴,停业数天的商铺陆续开门营生,酒肆、饭馆、医馆、药铺、书肆、首饰铺林林总总,京中男女老少涌至大街上,熙熙攘攘。
宋鸣珂打扮如稚龄富家小公子,领着余桐、冒充男子的缝菊和两名便衣侍卫,偷溜出宫,融入其中。
路上,她被各色吃食吸引,买了蒸糕、糯米团子、芝麻酥捧在手上,边走边吃,忽而前方道路水泄不通,群情汹涌。
询问后,得知新一批义卖物资已送至霍家名下的铺子,惹来追捧与疯抢。
这次,宋鸣珂割爱了几件精致的小饰物以表支持,包括她佩戴数年的白玉镯子,此时越发好奇,意欲挤到前头看热闹,仆侍拦不住,只得前后左右紧密相护。
人们不甘示弱,你推我攘。宋鸣珂被撞,立足不稳,险些扑倒。
“别挤!大家别挤!”一熟悉的嗓音朗声道,紧接着,一浅灰色的身影逼开十余人,抢至她跟前,稳妥护她至台阶上。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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