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睿言眉头悄然凝聚阴云,随便点了二色腰子、虾蕈等辅佐小食,边吃边喝,听周边人谈论。
澶州归谢国公管辖,本地闲散子弟聊起谢家人时,恭敬而无忌惮之色,容色如常,甚至对小皇帝的勤勉为政、爱民如子大加赞扬。
霍睿言好奇地问及一年多前的雪灾,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感慨之余,纷纷夸耀后续工作之有效。
“当时谢国公早早提醒大家防范,因此大伙儿加固房屋。被雪压成重伤者、冻死者多为懒惰之人。”
“原本以为山高路远,补给难供,没想到朝廷很快派人送来物资……”
“谢国公为政清廉,教导有方,养出了母仪天下的谢太后,培养了心系百姓的天子,万民之福啊!”
“还有定远侯霍大人!他们父子为募捐出了大力!”
霍睿言未曾表露身份,听到各类夸奖之言,无一丝得意。
相反,心中忧虑更重。
若百姓对谢氏一脉有微词,固然棘手;更棘手的是——过分夸耀,歌功颂德。
这是否与霍家面临的境况相似?
…………
一行人越过高山密林,穿过风沙连绵的荒漠,于四月下旬抵达蓟关。
念及宋鸣珂在花朝节那夜的醉言——风大,沙子多,能把人脸划破,霍睿言会心一笑的同时,莫名有种梦中曾见的错觉。
进入砖石并砌的城墙,蓟城内百姓们纷纷好奇打量这位年轻的公子。
多数人已从其长相与气质猜出身份,小声讨论,胆大者则上前招呼,如见亲人。
霍睿言笑颜相对,甚觉民俗民风远比京城要朴实,百姓也待人热切。
都督府门庭雅洁,只有两名守卫立于门外。
“哎呀!我的二公子!咋不早知会一声!”老管事大为震惊,一边礼迎,一边派人奔入禀报。
他在霍家伺候数十年,历来处变不惊,见霍睿言时,笑中眼底泛泪,全是别后重逢的惊喜与欣慰,“一年没见,成大人了!”
霍睿言笑道:“快马赶来,比预计提前了三日,黎叔和家人都还康健吧?”
“劳二公子挂怀!老伴身子骨还硬着,孩儿们都有事可做。”
老管事话音刚落答话,二门处一清脆女嗓叫唤:“二弟!真的是你呀!”
影壁后快步走出一名鹅黄罗裙、明艳容颜的女郎,正是霍家长女霍瑞庭。
她步伐匆忙,喜笑颜开,一扫离京时的颓然。
一见霍睿言,她笑眯眯拉住他,上下端量。
其身后还有一位刚健威武的武将,肩宽膀粗,笑容爽朗,模样有几分眼熟。
霍睿言曾于家书上读到过有关长姐决定留在北境的消息,见了她身后的男子,顿时明白几分。
“这位是朱将军,”霍瑞庭眸光潋滟,两颊微红,为二人相互介绍,“我二弟阿言。”
就这样?没别的?够简单明了。
幸好霍睿言早打听过父亲重用之人的官职与家世,知此人为父亲的好友之子,年方二十五,已立下大大小小的战功,也是一名得力干将。
他含笑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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