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还是装的?
他深觉自己纯真的心灵受到创伤,莫名生出一种“胆量竟连晏晏也不如”的羞愧,他是不是该补补功课?
幸好宋鸣珂只尬笑着随意翻开两三页便合上,继而丢入锦盒内,命余桐捧走。
表兄妹二人如约好了似的,一同举盏。
饮尽微凉的茉莉花茶,却浇不灭心头火热的羞涩。
…………
夜色笼罩康和宫,书房内飘散着若有若无的奇楠香气,如融在微晃灯火中。
宋鸣珂命余桐将夏苗名单搬至案上,翻来覆去,没找到秦澍的名字。
依照此人数年后以二十出头的年纪,官至从二品,震惊朝野内外,乃至统领几名资历匪浅的壮年副都指挥使、都虞侯,那绝对是不容小觑的栋梁之才,缘何至今尚未露面?
她搓揉着额头,忽然想起一事——说不定,此人非京城人士,待明年春武举殿试,方会现身。
掩卷沉思,记起当初执意举办奔龙山夏苗的初衷。
如无意外,她将会遇到与她相知相伴、改变彼此命运的小姐妹。
翻看朝臣名单,饶相、户部顾尚书、吏部徐侍郎等人皆携同多位儿女前往,宋鸣珂怀着忐忑之心,细看每一个的姓名。
其中工部舒侍郎的几位千金名单分外扎眼。
舒家排行第五的千金,单名一个“窈”字。
舒窈……默念这个无比熟悉的名字,宋鸣珂一阵颤栗,随即眼泪已滑至腮边。
是她!苦等三年,她终于,来了。
宋鸣珂试图回想前世往事,又怕努力回忆会导致头痛,遂抛开书册,挪步至一侧的短榻上,斜靠着龙凤刺绣软垫,闭目静心细想。
上辈子因兄长离世,太后长年抱病,宋鸣珂无姐妹,最初与皇后饶蔓如走得更近些。
延兴三年夏,她随宋显扬等人参加奔龙山行宫狩猎,于一场赏花会中,碰到了相携而来的朝臣女眷们。
那时,各自妍丽的年轻小娘子们罗衣单薄,挽袖点茶,簪花顾影,宝铃声动,欢笑四起。
连片月季丛中,宋鸣珂见到一柳芽黄褙子的少女,她鸦发半挑,梳了朝云近香髻,脸容略作描黛点朱,却显得清丽无匹。
她正与人闲聊,颔首时耳垂上的碧玉耳坠子如有碧水荡漾,吸引了宋鸣珂的目光。
宋鸣珂年方十四,丽色未尽展,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娇俏可人儿,令大多数女眷黯然失色。她对姿色异殊者大多懒懒一扫,唯独那柳芽黄衫的少女入了她的目。
因其貌美又脸生,她多看了几眼,未料忙着看美人,却把自己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幸而侍女们急急搀扶,不至于失态,但那身霞缎锦新衫已被月季花刺勾破。
“哎呀!可惜了!”侍女惊呼,引起周边贵女们的关注。
平心而论,身为长公主,贵重衣服要多少有多少,只遗憾这心爱衣裳仅穿头一回便毁了,宋鸣珂难免不悦,忍不住皱了皱眉。
“长公主殿下这身衣裳好生华美!臣女见了这料子和做工,不忍见之破损,如蒙不弃,可否让臣女为您稍作缝补?”
那是舒窈初次与宋鸣珂搭话,她款步而来,盈盈福身,碧玉耳坠子轻颤着。
有别于其他贵女假意同情、又嘴角暗藏幸灾乐祸之笑,她明亮眼眸中满满诚挚请求,倒让宋鸣珂无从拒绝。
当下,年龄相差一岁的二人返回歇息处,在针线活中聊了一下午。
舒窈不仅仅是“稍作缝补”,而是费尽心思,为她在袖子裂口处加了几枝幽兰,并与另一袖口的对称位置也添了同样的花式。
一身新衣不但无任何损伤,还多了精美刺绣,惹来众人惊叹。
自那以后,宋鸣珂对舒窈好感大增,保持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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