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初主动拉手的人,好像是她?
她傻乎乎分不清,身为“表兄弟”和君臣的二人,何以要在竹林里牵手而行。
但他从掌心传来的力度,足以让她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
前世的记忆中,延兴三年夏,奔龙山行宫内,嘉柔长公主宋鸣珂结识了舒家幺女舒窈,从此有了伴儿。
次日,宋鸣珂打扮得花枝招展,领着纫竹等数名宫人,前往西苑参加贵女们的小聚会。
离目的地尚有十余丈,她不慎踩入花丛边的水渍,右脚白绫鞋和袜子湿了一半,还在裙上溅了斑斑驳驳的污泥。
她生性|爱美,自是不能容忍长公主的形象出现任何瑕疵。
偏生随行宫人带来的替换衣物中,独独少了内裙。
她若以脏兮兮的模样,公然跑回去更换,道上只会惹来更多关注,遂下令派数人回去取。
行宫巡逻侍卫来往不绝,屡屡过来询问是否有事。
宋鸣珂担心被人瞧见狼狈相,命剩下宫女分成两批,数人原地待命,余人提前打听附近是哪位朝臣的院落,好借一房间更衣。
她偷偷摸摸从回廊边上开溜,藏身在树丛后,只站了一会儿,百无聊赖,沿院墙乱逛。
行至一不起眼的白墙外,忽听院落中有人小声低语,应为两名壮年男子。
“等秋来风高物燥,便不会惹人怀疑。”
“是,属下自当小心。”
“澶州雪灾后,太仓义仓本就不充裕,若桓城……”
宋鸣珂听对方谈及外祖父谢国公的领地,心下大惊。
是有人要对外公不利吗?
她一时情急,想要靠近听真切些,无奈踩中了卵石,滑倒在地。
“呜……”她忍着没呼痛,但落地声引起内里之人的厉声喝问:“什么人!”
她顾不得背上的疼痛与泥尘,仓皇跑入后面的大片竹林,只想绕一大圈,从另一条道回去与宫人汇合。
然而,林中隐有乐声传出,如一男一女互诉衷情,她怕撞上了会遭人知晓窃听之事,慌不择路,绕来绕去,再难寻原位。
出了竹林,前面大队禁卫亲军驻守要道。
宋鸣珂因蓬头垢面、衣衫污损,羞于见人,便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如做贼般躲进附近一处阴凉园子。
此处种植了大量兰草,不少已被人挖出包裹好,只等运送到别处。
她原想找个容身之所,再派遣行宫的宫女或仆役去传话,不料,走了一圈,竟连个打杂之人也没见着。
园子角落有一花廊,藤萝盛放,花穗长短参差,如飞瀑般倾泻,如淡紫粉蓝的云雾。
她觉园子处处透着诡异,刚靠近几步,忽闻花廊里奇怪的声响。
时断时续,如泣如诉,如娇哼,如呢喃。
有鬼!
宋鸣珂对于此类异响茫然不解,吓得如受惊的兔子般蹦离现场。
刚窜入园外的灌木丛后,只听得有两人碎步前来,一人说了句“怎么那么久”,另一人则笑云“来了兴致呗”,瞧打扮,应是侍女。
宋鸣珂见闹鬼的园子多了两人,心里没那么慌,又不敢随意逃离,干脆等她们离开。
未料两名侍女等了一盏茶时分,听得内里一娇滴滴的女嗓道:“是春芪和秋菱吗?进来。”
二人进去后,不多时,护送一华服女子从园边小道仓促离开。
细看华服女子肤光如染霞,水眸含情,玉颊樱唇,容貌姣好,竟是乐平郡王妃陆氏!
陆氏生于都督府,嫁给长相平凡、挂闲职的乐平郡王已有数载,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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