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鲜少有震惊慌张之态。
“陛下……”他微微喘息,“定王!是北海郡王……他……”
宋显扬?他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了?
原本命他昨日离开奔龙山行宫,不料天气突变,浓云密布,宋鸣珂想着不急在这一时,传话下去,让他过两日再启程。
“据闻昨日,北海郡王向饶相提亲……饱受其他人冷嘲热讽,未料就在方才半柱香前,饶相应允了!”
“什么?”宋鸣珂与霍睿言同时惊问。
众所周知,宋显扬倾慕饶蔓如一年有余,然则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皆无功而返,郁郁寡欢。
宋鸣珂看在眼里,暗暗偷乐,认定宋显扬在还前世寡情薄义、团香弄玉之债。
缘何在他被揭发与陆氏私通、削亲王爵、贬谪至北海的第三日,声望如日中天的饶相,居然愿意把如花似玉的闺女嫁给这人人唾弃的郡王?
若非疯了,便是猪油蒙了心吧?
宋鸣珂与霍睿言对望一眼,均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陛下,”霍睿言踌躇道,“此事……匪夷所思。”
他转而问余桐:“余内侍,赵太妃处可有异常?饶相千金……是否乐意?”
“赵太妃为北海郡王南下之事卧病伤神,至于饶相千金……”余桐眉间忧色,“有传闻道,她前日傍晚与北海郡王交恶,回院落后早早歇息;昨儿一整日不曾离开卧房。而后有扫洒仆役说,夜间偶闻她房中传出抽泣之声……今日倒未听说有状况。”
宋鸣珂若有所思,总觉漏掉了至关重要的细节。
难道千回百转,今生今世,这对怨偶仍注定要被牢牢捆绑在一起?
第四十六章 ...
行宫南面的碧水广池上,一座雅洁的湖心亭点缀于成片莲荷中。
连日暴雨,菡萏香销,偶有几只水鸭凫水嬉戏,静中有动。
亭中的“熙明长公主”一身紫绫褙子,配以月白挑丝裙,身段依依,凭栏随手往池中抛洒蒸馒头碎屑。
他目视锦鲤争相吞食的热闹景象,神情不起波澜。
耳边倾听母亲和妹妹谈论宋显扬的两桩大事,一是由定王降为北海郡王,二是即将与饶相之女成婚,宋显琛面无表情,以帕子拭净手上的碎屑。
理了理罗裙,动作优雅自然。
经过元礼的指导和三年锻炼,他从神态、举止、妆容皆像极了女子。
虽无宋鸣珂本人的活泼灵动,但外界皆认定,先帝驾崩后,“长公主”过度悲伤,导致病情加重,性情大变,外加年岁渐长,自是出落得端庄秀美,不再是活蹦乱跳的疯丫头。
宋鸣珂把各种精美的、华丽的、优雅的裙裳和首饰数尽赐予他,坚持让他打扮得光彩出众,极力拉他到行宫散心,说是替她美一回。
这些年,委屈他假装女子,也委屈她放弃美丽装扮。
目睹妹妹最初被迫装作仁厚储君,一步步成为真正恩威并用的少年君主,宋显琛常觉,如果龙椅上的人是自己,未必做得比她好。
可兄妹二人,真要一辈子调换身份,按对方原有的轨迹活下去?
中毒之初,他如从云端摔落,心灰意冷,消极厌世。
其后元礼不断宽慰他,谈及自身家破人亡,为避仇家追杀,曾于李太医府上充当药侍医女,终日提心吊胆,乃至服食大量药物,压制日益显露的男子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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