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力感,未曾过多关注朝中局势。
重生后,她想破脑袋也记不起当年错过了哪桩大事,如今细想,越发疑心,与赵国公有关。
夜风从门缝渗入,带着冷凉之气,骤然透过龙袍,侵蚀宋鸣珂的身体发肤。
殿外如潮涌动的夜色,仿佛有一瞬间,悄然淌入她充斥着美好光明的心。
“刘总管。”她沉声唤刘盛。
刘盛应声推门而入,脚步不知何时起已有些蹒跚,“陛下有何吩咐?”
“这段时间,派人盯着闽州一带,尤其是……矿业和渔业。”
她说不上为何,仅凭残存记忆和直觉,推断赵国公那边会出岔子。
“遵旨。”
刘盛对宋鸣珂的各种奇特指令习以为常,只因她每回料事如神,总能察觉不为人所注意的的蛛丝马迹,超乎她的年龄与阅历。
他见宋鸣珂再无吩咐,意欲退下,不料她忽而发问:“刘总管,朕是不是显得性子多疑,且过分赶尽杀绝?”
“这……”
刘盛何曾想过她身为君王,忽然口出此言?
他素来沉稳的神色微有怔愣,极力思考她是在抱怨、倾诉,还是试探他的忠心。
宋鸣珂自知说了不该说的,失笑道:“朕有感而发罢了。”
刘盛日渐沧桑的眼角眯起一缕笑意:“陛下人中之龙凤,掌天下大权,自有主张,老奴岂敢妄加评判?”
宋鸣珂一时感慨,原也没想从他嘴里获得安慰,一挥袍袖,让他下去做事。
刘盛退开数步,离殿前忽道:“幼龙既已渐展英姿,不日可压虎视鹰瞵。”
宋鸣珂微微一笑,眸光波澜骤起。
她起初代兄登位,只为保住龙椅不旁落。
认定攘外有表姨父霍浩倡,安内有叔父安王,宫中诸事由刘盛、余桐鼎力相助,她一心等宋显琛康复,换回身份,她的任务便算完成了。
之所以用心苦读,是怕她这草包小公主被人瞧出破绽。
三年了,事实证明,辅佐她的忠臣良将、得力心腹,终究会老去,或有能力未及之时。
而她,从懵懵懂懂、磕磕碰碰,一路走来,日益沉稳,渐露锋芒。
如刘盛所言,她以稚童之身登位,自惹来不少觊觎。
若再不腾空而飞,只怕旁人皆认为,她依旧是最初那温吞仁和、柔善可欺的“宋显琛”。
等待兄长重归的希望虽未灭,但她更倾向于,来日拱手献他一片太平盛世,以不负他养病数载的忍辱。
…………
踏入七月下旬,天高气爽,空气犹有秋日凉意。
一辆简雅的马车穿过车水马龙的街头,停在定远侯府门外。
西倾斜阳温柔撒在那月白道袍的少年身上,俊秀眉眼如同镀了一层金光。
管事见状,慌忙礼迎,却又记起,小皇帝曾言,若其身着便服到访,便只以“表少爷”的身份前来,绝不可当众行大礼,免得招惹危险。
于是,管事领下人匆忙下阶,热情招呼:“表少爷今日来得正巧!二公子刚下值,二位是要一同用膳吗?”
宋鸣珂呵呵而笑:“机灵!多备双筷子即可,不必太讲究了。”
她此番确实是为寻二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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