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步射考试。
马射比试两回,每人六矢,中三为合格;步射则九矢中五为合。经过解试、省试选拔到御前的进士,均箭无虚发。
秦澍以十八岁的雄姿高坐马背,狭长桃花眸不起波澜,挽弓如月,箭箭正中红心,博得欢呼声连绵不绝。
日光悠悠漫过他浅铜色的面庞,如镀了凛然的华彩,高华气度中不失少年意气。
宋鸣珂享用茶点,与安王、宁王偶有交谈点评。
宁王兴致勃勃指向秦澍,悄声道:“陛下,那位……是霍家哥哥的好友?”
“嘘……此事,你我知道便可。”
“仪表非凡,武艺高强,不亚于霍大哥哥!”宁王由衷赞叹,清亮眼眸满载向往。
宋鸣珂环视周遭,心生快慰,眼光不自觉落在那熟悉且出众的英武身影上。
秦澍或许不如霍锐承高大健硕,也不如霍睿言俊美绝伦,却天生恣意洒脱。
他拉硬弓、舞刀等样样出色,进入进士之间的单打独斗,更是凭借勤练多年的精湛武艺一一打败对手。
动作干净利落,眉宇间谨慎与傲气并存……于宋鸣珂而言,这才是上世所知的秦澍。
喝彩声中,另一人同样表现耀眼。
那人肤色黝黑,眉似卧蝉,眼如铜铃,虬髯朱唇,一登场连败三人,引起不少争论。
“余桐,”宋鸣珂扭头低问,“那刚刚获胜的……是何人?”
“回陛下,是平阳举荐的胡季春,也是难得一见的文武双全之人。”
“平阳的?”宋鸣珂唇畔扬起一抹了然的淡笑,“有好戏看了。”
本朝近百年来,三十多位武状元中,出自平阳县的竟多达八位!
只因当地文武并重,具有浓厚的尚武之风,亦非常重视学术与修养,学风鼎盛,兼之当地人世代被灌输的理念极为高远,自身抱负往往与家国命脉紧密相连。
不少出自平阳的武进士,在武举考试中一展身手,独领风骚;被委以重任后,喋血疆场,以身殉国。
因而,每一届由兵部举办的武举考试中,朝野内外都对平阳考生寄予厚望。
果不其然,数轮两两对决后,最终胜利的几名武进士中,秦澍与胡季春位列其中。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场之上,总得分高下。
临近午时,或坐或站了一上午的观者被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激战牢牢吸附了视线,几乎无人流露困顿之色。
宋鸣珂紧盯场上两道身影攻守相错,以木柄长刀剧烈碰撞,招式层层叠叠,纵横闪戮,令人心驰神往。
胡季春身壮力健,刀锋舞得暴卷急兜,挥振奔掠间,堪比电闪雷鸣迅猛凌厉。
而秦澍身法灵巧矫健,刀法如行云流水,刺、劈、撩、挂、点……从容不迫,应对自如。
二人眸光深邃,逐寸转冽,刀刃各自迅疾翻转,一猛烈,一迅捷,教人大开眼界。
双方堪堪打成平手,胡季春浓眉一挑,侧身急转数圈,以手中长刀抵地,借力退避的瞬间,回身挥舞劈砍。
秦澍好胜心切,借助其削砍威势,毫不手软,直逼而上,两刃蛮力相抵,恍似急流嘎然而止。
宋鸣珂虽不懂武功,但也瞧得出,二人不相伯仲,秦澍胜在年轻锐气,而胡季春偏重于稳打稳扎。
耗时越长,对秦澍反倒不利。
她趁秦澍锐不可当地将胡季春逼退了一步,陡然高呼一声:“好!罢手吧!”
兵部侍郎见小皇帝发令,连忙停止这场剧斗。
如此一来,乍眼望去,似乎是秦澍占据上风。
胡季春纵有不甘,也不能违逆圣意,只得躬身退开,与秦澍相互客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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