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澍深深吸气,笑容如阳光绚烂,话音中的颤抖难以抑制。
朗若孤星的眼眸氤氲着柔光,如有感恩,如有埋怨,如有无奈,如有庆幸。
…………
霍睿言下值前,已听闻秦澍夺魁的消息,料想殿试结束后将举行宴会,而他作为刑部七品官员,本无资格参与,遂更换私服,骑马出城。
行至山林环绕的白墙院落,他勒马下地,踏上纹理古朴石阶,敲开朱色木门。
“二公子,您来了?”管事见是他,笑脸相迎,从侧门牵马入后院。
绕过青砖雕影壁,霍睿言径直步往二门。
刚过了青石拱桥,迎面快步流星奔出一人,竹青色袍子,端正方脸,正是孙一平。
孙一平年近三十,身在江湖,四年前被仇家追杀,途径京郊,得霍睿言出手相帮。
此后,他常驻京城,居于霍睿言的私宅,不时替这位侯门公子办点事,算是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与收容之德。
而霍睿言闲来无事与之对练,因其在扳倒赵国公、寻回元礼之妹两件事上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更视他为肝胆相照的哥们。
“霍兄,今儿不是武举殿试吗?你怎么有空跑城郊了?”孙一平爽朗而笑。
“孙兄,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尽管吩咐。”
“朋友间,岂能用‘吩咐’二字?”霍睿言在他臂上拍了两下,示意入内详述。
穿过繁花半落的庭院,二人步入偏厅。
谈起曲家大娘的去向,霍睿言明说,已另外进行安置,以免赵国公的人怀恨在心,寻她麻烦。
落座后,品上仆役端来的茶汤,霍睿言屏退闲杂人等,单刀直入地说明来意。
“我是趁着全城为武举盛事雀跃之际,特意来请你帮忙,办一件隐秘之事。”
孙一平从他凝重的神色判断出隐藏在后的意味,笑道:“看来,这活儿棘手?说吧,让我北上还是南下?”
“无需北上,也无需南下,就在京城西郊。”
霍睿言顿了顿,补充道:“我相熟而又身负武功者,寥寥无几,相处多年、知根知底的,大概只有你了。”
“一下将我捧得如此之高?怕我不干?啧啧……赶紧说!要我上刀山?下油锅?依咱俩的交情,有何开不了口?”孙一平轻松一笑。
霍睿言踌躇许久,沉声道:“说实在的,这事极可能犯大不敬之罪。我若命手底下的人去办,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孙兄是江湖人……”
“霍二公子啊!跟你说话,能把人给急死!”孙一平直性子,“往后你夫人,得有十二万分的耐心,才能受得了你!”
霍睿言脸上一红,不由自主想起宋鸣珂。
她曾在半醉时扬言,说秦澍很快也是她的人。如今,她终于把秦澍收入囊中,留为己用。
而他曾做过的梦,梦中秦澍一身铠甲,与霍锐承一左一右,代替他守护宋鸣珂,他却只能远远眺望……
恍惚间,他总觉得,梦境即将转为现实。
孙一平见他忽然陷入沉默,温声问道:“怎么?我不慎戳中你的心事?”
霍睿言收敛心神,将近几日盘算好的计划,小声告知孙一平。
孙一平先是浓眉轻蹙,随即尴尬而笑:“你确定……让我跑这一趟?”
“我已无旁的选择。”
“那倒是,住你府上的新任武状元,定已担任官职……不得不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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