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置腹,而今连秦澍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竟独独将他这二表哥“蒙在鼓里”。
怄得他要发疯了。
五人往九曲回桥的方向慢悠悠地走着,桥边停了几辆马车,多为黑楠或香木打造的车身,且有昂贵丝绸所装裹,一眼知是富贵人家的车驾。
霍睿言暗忖,该不会遇到熟人吧?
五人先后踏上白色岩石砌成的桥面,离湖心六角亭尚有七八丈,忽见亭柱间人影晃动,惊呼声起,竟像是有人在斗殴!
“怎么回事?”宋鸣珂步子一凝。
“我去瞅瞅!”
霍睿言朝秦澍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护驾,随即飞身踏上桥栏,足尖轻点,双臂微展,身姿如青鸟般掠于湖面。
他翩然落入亭中,只见霍锐承被人团团围住,面无惧色,一手揪住一华服青年怒吼:“道歉!立马道歉!”
霍睿言大为惊奇。
要知道,霍锐承身为定远侯府世子,又是御前侍卫指挥使,虽性子豪迈,私底下偶尔口不择言,但对外向来稳重老练,何以短时间内与人起冲突?
而被他揪住不放的人,颇有些眼熟。
霍睿言从那张又惊又怒的面容中辨认出,此为宁康侯府的符世子。
宁康侯因病致仕,世子被举荐入朝为官,挂的是闲职,自是比不过皇亲国戚、军功显赫、一门双杰的霍家荣耀。
但霍锐承不可能无缘无故仗势欺人。
再看围观者中,几名女眷衣饰精致,珠钗翠钿,霍睿言意外发觉了相熟的面孔。
那泫然欲泣的樱草色褙子的小娘子,正是舒家幺女舒窈。她躲藏在一身着绿色绸缎的丽容女子背后,水眸又惊又怒。
而那绿绸裙小娘子满脸稚气,圆睁怒目,瞪视另一位尖削脸蛋、三角眼的碧纱裙女子。
她们见霍睿言凌空跃入,惊诧过后,神色或惊喜,或不安。
“出什么事了?”霍睿言负手而立,清冽眼光徐缓扫向众人。
“问他!”霍锐承将符世子往地上一推,符世子立足不稳,差点儿一屁股跌坐在地,幸得亲随抢上前搀扶。
三角眼的碧纱裙少女忿忿不平:“你们自恃武功高强、身居高位,欺负我哥,实在过分!”
霍睿言无语了。
他才刚来,只问了一句话,连符世子的衣角也没碰上,怎就欺负了她哥?
霍锐承盯着符家千金,想说句狠话,终究因对方是女子,只闷哼了一声。
护住舒窈的那位绿绸裙小娘子秀眉轻扬,语带不屑:“你怎么不说你们符家自恃人多势众,不光出言污蔑舒家姐姐,还企图非礼?霍大人看不过眼,出手制止,你们非但不道歉,甚至恶人先告状?”
她三言两语,已概括了来龙去脉,霍睿言心下明了。
符家千金尖声道:“什么非礼?我哥只不过……只不过想留她问几句话而已!”
霍锐承忍无可忍:“强行拽住人家小娘子的衣袖、还扯下来一截,这是你们宁康侯府问话的方式?”
“误会……误会!”符世子赶紧澄清。
绿绸裙小娘子冷笑道:“误会什么呀?京城内谁不知?你早在去年已请媒去了舒府,听了几句闲言闲语,就把礼撤回。如今心有不甘?还是觉着有机可乘?”
符世子尚未接话,她又对符家千金淡声道:“上次,你在长公主的牡丹游园会上,搬弄是非,说舒姐姐坏话……我那时不认识她,懒得跟你计较;可今时不同往日,你羞辱她就等于羞辱我,羞辱我……便等于羞辱林家,符姐姐你可要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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