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澍朝他摊开手掌,示意他以手做笔,写个姓氏或名字就完事了。
机智如他。
无奈霍睿言眼神飘忽,无视他的手,自行摸了半天,总算翻出随身携带的小笔,拔开铜制笔盖,随手在一盘卤肉汁里蘸酱,忽而笑嘻嘻地拉秦澍坐在身旁,“别动。”
秦澍狐惑不解,下一刻,霍睿言摇摇晃晃站直,左手搭上他的肩,右手往他额头上落笔。
“真醉了!”秦澍被小毛笔闹得浑身不自在,哭笑不得,“你写我头上,我咋知道你写了啥?”
“照镜子……”
因霍睿言好不容易松口,秦澍只得由着他胡闹,努力从他的走笔猜测所书含义,然则他的字有些奇特,竟一时无从辨认。
笔走龙蛇留下四字后,霍睿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说罢,弯腰抱回了他的猫,趔趔趄趄往门外走去。
秦澍如坠云雾,急忙喊道:“欸!喝成这样,还回去?”
霍睿言置若罔闻,只顾领了两名霍家仆从,没几步已迈出庭院,过了二门。
“今晚留在我这儿吧!别走了!”秦澍生怕他听不见,高声吼了句。
正逢门外马蹄声至,却是霍锐承下值后想凑个热闹,赶来蹭酒喝。
见弟弟醉容可掬,他笑道:“老弟,你何时沦落到此境地?也不等等我……早知我俩联手干掉老秦……罢了,今儿先回府!”
“阿承,你不陪我喝几杯也就算了!还把阿言带回家算几个意思?”秦澍正喝得高兴,伸臂阻拦,“来来来!再与我痛饮三百杯!”
“别欺负我弟!他打了大半年的仗,又是伤又是毒的,连日马不停蹄赶回京,等他缓过劲儿来,你绝不是他对手!”
霍锐承上前搀扶弟弟,推开秦澍的同时,朝他多看了两眼:“你额上怎么脏兮兮的?”
秦澍原以为霍锐承会直接看出所书内容,闻言大为不悦——他问小霍霍倾慕谁,这家伙乱涂乱画搪塞他?
于是,他立马甩锅:“阿言喝多了,非要在我脸上写字!谁让我这当师兄的如此溺爱他呢?哈哈哈哈!”
他边说边对霍睿言挤眉弄眼,霍睿言也没争辩,作揖而别,与兄长同归。
秦澍取出帕子,正想拭去额上酱汁,心血来潮,决意照照镜子,看霍睿言画了什么符号。
回到房中寻了面铜镜,只见镜中清楚映出他浅铜色的额头上,写得是浅淡的四字——干君何事。
因霍睿言写的是篆刻中的反字,外人一眼看去顺序颠倒、难以辨认,秦澍面向镜子时,所见的反倒是正体。
那家伙!到底醉没醉!
…………
夜月高悬于云端,以清晖流光俯瞰大地。
“快!快!”
昭云宫内,余桐、梅兰菊竹四名首领宫人忙进忙出,端水的、催药的、更换被褥的……人人满脸焦灼,连驻守在庭院中的侍卫都为内里情况捏了把汗。
宋显琛饮下李太医所制新药后,不到半炷香,腹中疼痛如撕扯拧绞,几欲昏倒。
太后谢氏和宋鸣珂看着床榻上汗流浃背、咬牙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的俊美少年,钻心之痛不比他少,皆恨不得替他受了这份苦楚。
“呜……”宋显琛只觉五脏六腑被人强硬戳猛拽,咬得下唇淌血。
太后大惊,飞扑过去,紧紧抱住他,抹去他唇角鲜血,换了帕子给他咬,颤声问:“孩子!孩子……别吓唬我……”
宋显琛眼眶赤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