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点事,怎么?”
“哦……本来有些问题想请教您,来了几日,听说您也搬到侯府居住……迟迟未得机缘。”
老家的小辈因他曾高中榜眼,又领兵打过仗,背地里对他推崇备至。陆续来京的少年们总是想方设法逮住机会,偷师一二,连宴席间隙也不放过。
然则此际,霍睿言的心思数尽放在宋鸣珂身上,哪有闲情逸致解答疑难?
他随口道:“现下我没工夫,你晚上到我府里,我再与你慢慢细谈。”
说罢,他迈买步子,又生怕对方觉得自己敷衍,临走时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以示亲切,而后迅速离去。
少年欢天喜步向宴席,远远目睹全程的女宾小声低议。
“都说霍二公子好男色,看来是真的。”
“是啊!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非要人家夜里到他府上?”
“临别还不忘肢体接触……”
“嘘!这是霍家,你们不要命了?”
四人立即改了话题,你一言我一语,仿如先前一番言论根本不属于她们。
她们正欲回女宾席,迎面撞见一位月牙色绸缎长袍的俊美少年,登时红了脸。
只悄悄一觑,却见那无可挑剔的容颜无端弥漫寒意,教人禁不住浑身一颤。
…………
宋鸣珂无视那些发亮的眼神,漫无目的逛着,惊觉已来到当年和霍家兄弟商议雪灾赈灾的小阁楼下。
往事汹涌如潮,堵得她呼吸困难。
“朕想自个儿静静,”呆望秋色浓烈的庭院,她淡淡发声,“余桐,你让他们别跟来。”
“陛下……这、这不大好吧?”
宋鸣珂头也不回,“朕让你去就去!”
话到最后,已隐隐夹杂哭腔。
余桐未敢逗留,让众便衣护卫退至角落,自行藏身树后,给予宋鸣珂足够的空间。
今日大半天,宋鸣珂悲喜交集,无处可诉。
喜的是,她尤为重视的大表哥,和她喜爱的小姐妹舒窈喜结连理;悲的是……她真真切切明白,今生今世和舒窈的姐妹情谊,再也无法维系。
她不得不承认,她有点吃林家千金的醋。
前世的林相孙女,早早嫁了人,和舒窈八杆子打不到一起;这辈子,因宋鸣珂这位长公主从舒窈的生活中沦为无关紧要的人,她才得以占据闺蜜之位。
可她们有什么错呢?错的是无常命运。
闲逛中,无意间听女眷们亲口坐实霍睿言的断袖传闻,宋鸣珂本就紧绷的心如被人强硬撕扯开。
隐忍多时的两行清泪溢出眼眶,滑过脸颊,挂在腮边,晶莹剔透。
由热至凉,忽被一旁悄然伸来的手指拭去。
宋鸣珂吓得到退了两步,方看清,霍睿言不知何时已抵至她身侧,无声无息。
惊惧退却,正正撞入他焦虑、关切、柔光潋滟的眼眸中,她呼吸骤停。
勉强抽离视线,她注意到,他褪去原有的绣银暗红大氅,仅穿一袭竹叶纹霜色长衫。
俊雅绝伦,纤尘不染,恰似出水静莲,于恬静无涯的时光里浸润多年后,平静显露人世。
宋鸣珂垂眸,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腰间所悬挂的白玉镂雕蛇佩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