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有床铺、桌椅等样式简单的家具,灯油火蜡一应俱全,空白墙壁上仅留一扇小窗户,外头有潺潺流水声,由此可见,此密室似乎建在瀑布附近。
宋鸣珂还没来得及细看周围环境,元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毫无征兆。
“元医官……”宋鸣珂虽恼他装病开溜,但猜出他另有苦衷,“起来说话,朕不怪你便是。”
“不,陛下,臣……”他忽而改口,“一直以来,我瞒了您——我不单单是五族人,还是……敌对势力派来潜伏在您身边的细作。”
“什么?你……”宋鸣珂如遭巨石重击,不受控制地倒退两步,疑心自己做了场梦。
元礼抬头,面有愧色,满目哀怜,精致的双眸水雾缭绕,因穿了女子裙裳之故,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宋鸣珂目视最熟悉不过的面容,陡然生出陌生感与嫌恶感。
她最信赖的臣子,几乎每日相见,了解她最大的秘密,负责她和兄长的诊治……
可以说,他们把命交在他手上!
他竟是奸细?这要从何说起?
她不可思议地瞪视霍睿言,但见那张俊颜半点惊讶也无,想来早有此料。
“你们……你们!”她胃部腾起强烈的不适,几欲作呕吐。
“别怕,”霍睿言慌忙搂住她的肩头,“元医官绝无伤害你们兄妹之意,否则他早将此事公诸于众。”
最关键问题被点通,宋鸣珂于震惊中勉强镇定,深呼吸,自行到椅子前撩袍落座。
良久,她双目迸溅冷冽寒芒,“你俩,给朕如实招来。”
元礼依然保持跪姿,从他与妹妹逃离五族说起,也坦诚十四年前为人所救后,交出了盗窃的毒|药方子,并由对方严密保护。
因他想学医,对方辗转将他送入李太医府上,才有了后来种种。
当宋鸣珂听闻,毒害宋显琛的药源自于五族,额角渗出细汗。
她冷声问:“二表哥,这些……你也知道?”
霍睿言百般无奈:“我从永熙二年保翠山行宫时便知情……”
他和元礼不再保留,将“中瘴气”的真相如实告知她,甚至还提到,中途有人给她下过催·情·药之类的玩意儿,全是元礼暗中阻挠。
宋鸣珂咬牙切齿,恨二人联手瞒骗她多年,但亦感念她所不知道的数次险境,全赖两位看似毫不相干的青年,无声无息帮她拦下。
她又恨又气又恼又感动:“为何瞒我?”
“一来,你那时才十一二岁,年纪尚幼,肩上扛着天下重任,我们担心你了解内情后压力更大;二来,我们更希望掩人耳目地调查,找出真相;三来……我不想让你发觉,我已认出你是晏晏……”
说到最后,霍睿言目光倾垂,夹带几分赧然。
在他心目中,与宋鸣珂顾虑相似——一旦揭穿了“表弟”实为“表妹”后,二人在接触交往方面,会有诸多避忌。
宋鸣珂啐道:“于是,你俩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了?”
“没有的事!只是……偶尔传递信息!”霍睿言咬唇,暗觉她语调稍有松动。
果不其然,宋鸣珂淡然道:“元医官,先起来,站着说。”
元礼搓揉双腿,缓缓站起,又将自己在李太医回京后萌生退意的想法道出,并谈及一夜之间连遭两拨人暗杀的惊险事件。
他解释,未曾出卖天家兄妹,对外泄露的消息,多似是而非。
“为何?”宋鸣珂神色略微温和了些许。
他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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