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待黑衣人领命退下,安王伫立书阁西窗,极目远眺。
他放在心中二十多年的人儿,大抵就在那个方向,和他相隔千山万水。
自从宋显扬离京,赵慕槿再度回西山虚明庵静修。
皇帝以保护太妃为由,加强了防卫。
安王不敢造次,只得默默派人混在虚明庵附近,为他传递信息。
如过往的十多年,他们分隔两地,终年难见上一面。
也如过往那般,他一闭上眼,脑海便清晰浮现出她的修眉清目,瑶鼻丹唇。
她发梢的馨香,自少女时代已困扰着他,此刻最令他倍感煎熬的,则是她思念儿子的哀怨神情。
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只有滨州安王府华美的园林。
银花珠树,碧水凝冰,寒梅傲雪,檀心香烈。
没有她的美景,入得了他的目,入不了他的心。
…………
雪后初晴,御书房内炭火正旺,暖意融融。
宋鸣珂翻看宴飨、外吏朝觐、诸蕃入贡的详细单子,唇畔淡笑喜忧半参。
霍睿言见她看了半柱香后搓揉两额,不由得关切问道:“陛下,南方动乱已平,为何还忧心忡忡?是为五族使团之事烦忧?”
“战后的安族及西南地区各族纷纷朝贡,碰上五族使团抵京,大堆事挤在一起,外加太后大寿,礼部尚书部、侍郎、鸿胪寺卿、少卿、寺丞等大小官员,就宴劳、给赐、礼迎等事务,从早到晚请示,几乎没停下来过……”
宋鸣珂边埋怨边伸了个懒腰,顿觉筋骨酸痛。
霍睿言劝道:“现今万事俱备,陛下也该歇一歇了。”
宋鸣珂指着案上的大叠清单,扭头对余桐道:“都批复好了,拿下去照办就是,朕乏了,都退下吧!”
“是。”余桐领命。
霍睿言拱手执礼:“臣……”
宋鸣珂幽幽打断他:“不包括霍卿家。”
余桐忍着笑,带领伺候的宫人与侍卫告退,并贴心地为二人关上了御书房大门。
遮挡日光后,室内仅剩摇曳烛火和窗户透进的弱光,显得静谧空间弥散出些许暧昧气息。
宋鸣珂靠在雕龙鎏金镶嵌漆红的宝座上,手软软搭在低矮扶手处,纤纤玉指随意扣着扶手末端的圆形金漆龙凤头,无意识转动雕龙嘴里的衔珠,姿态如像只半瞌睡的猫咪。
她注视一本正经的霍睿言,慵懒中夹带三分挑衅。
镜湖边马车内的匆匆一吻后,二人因公务繁忙,未得单独相处机会。
今儿明摆着清了场子,他竟然打算跟着余桐他们撤离?
装吧,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沉默片响,宋鸣珂审视略微拘谨的他,淡声道:“急着离开?莫不是佳人有约?”
“臣怕陛下拿出奇怪的册子,更怕……”
“怕什么?”她秀眉轻蹙。
霍睿言笑而不语,突然抬步行至她跟前,倾身将她抵在座上,低头启唇,含舔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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