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谢氏今年四十整寿,身穿金红锦绣裙袍,明丽与威严并重,受百官朝拜后,由宋鸣珂与宋显琛亲自搀扶落座。
赵太妃衣裳素雅而不失端方,领着寥寥无几人的太嫔,对太后说了一番无甚新意的贺寿词,施施然到一旁静观宴乐表演。
因是太后寿宴,歌舞以庄重、祥和的气氛为主;宫人们奉上各式茶点、干果、雕花蜜饯等,件件精致得令人不忍心入口。
宋鸣珂假意欣赏姬人舞姿、享用美点,实则不断留心安王、赵太妃的反应。
二人相距甚远,赵太妃容色沉静,只浅浅抿了几口茶水;安王偶尔与身边的安王妃交谈,又不时瞪视哈欠连连的儿子。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分,赵太妃起身,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太后恭敬拜别。
太后多年来视她为眼中钉、心中刺,在这盛大生辰宴会上,眼不见为净,爽快放她离开,又和下首的“长公主”、太嫔闲谈。
细察安王对此无动于衷,与旁人反应一致,只好奇扫了一眼,未作过多关注,宋鸣珂的心不辨悲喜。
难道……她猜错了?
倘若二人真有勾连,说不准事先商量过?
霍睿言迟迟未归,她无法借助二表哥的敏锐观察力,只得咀嚼着不知味的点心,忐忑观舞。
意外的是,五族人也为太后带来了祝寿表演。
那位蔻析小郡主亲自抱了一把七弦琴下场,而两名蓝色衣裙的少女分立她身侧,缓缓轻唱。
宋鸣珂听不懂她们唱了什么,只觉声如敲玉,调如转簧,琴声悠扬,似是在歌颂大好河山的壮阔。
当曲子渐高渐歇,大伙儿意犹未尽之际,突然琴音一转,乐韵瞬即变得激昂。
数名红衣、黄衣、白衣、绿衣、蓝衣的年轻男女从宴厅不同方向飞身掠出,五色缤纷,煞是鲜明。
红衣人舞动腰肢,黄衣人表演原地快速翻滚、舞绸带等杂耍,白衣人舞剑,绿衣人以各种乐器与蔻析合奏,蓝衣人继续歌唱。
看似五花八门,实际此进彼退,刚柔并济,配合得天|衣无缝,非常有条理。
这奇特形式令在座的宾客耳目一新,当得悉为太后表演的男男女女并非普通族人,而是五族的郡主、郡王、大臣子女时,更觉此贺寿礼诚意满满。
表演结束时,五色衣裳的年轻人如变戏法似的,舞出一幅红底金字的百寿图,长约两丈,将他们团团围住。
刺绣上的寿字呈现出别具一格的字体和形态,给人以富丽堂皇、意蕴深长之感。
众人根本没看清这红绸从何而来,称赞声喝彩声不绝于耳。
木族长公主莲桢缓步而出,带着大家呈上这卷以金线绣成的百寿图,齐声祝寿:“愿太后娘娘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好好!”太后大为开怀,“赏!重重有赏!”
莲桢长公主跪下谢恩:“谢太后隆恩,五族未敢领赏,只求太后娘娘交还一人。”
宋鸣珂绝未料到,她上午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一桩事,竟被对方当众抖出来,登时脸色大变。
太后狐疑:“你们想要何人?”
“回禀太后娘娘,”莲桢徐徐抬头,“前御医官元礼,乃木族人,十一年前盗窃重要机密,逃离五族之境,还请太后娘娘交由我们五族来处理。”
“什么?居然还有这等事!”太后凤眸一凝,转头目视宋鸣珂,“陛下是否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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