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您还是唤我‘阿翕’好了。”
她此言一出,轮到宋显琛微露不悦——他的阿翕,岂能让别的男子直呼其名?
静翕有所觉察,补充道:“在我们五族,没那么多讲究。“
霍睿言从怀内取出一封信,递至静翕手上:“上月,我们以庆贺令兄登位、与五族建立邦交的名义,派去了数十人。现今,木族平稳如旧,无咱们先前所担忧的变故。昨日接到的飞鸽传书中,夹带了给您的信,请您过目。”
静翕双手微颤,小心翼翼展开。
信为元礼亲笔所书,简略提了他已正式接任,讲述木族面临的形势,重点问候关心她的近况。
见字如见人,静翕笑时,眸泛泪光。
兄妹二人流落他乡多年,最大的希望是融入中原的百姓生活,开家小医馆,济世救人,默默无闻过一辈子。
未料命运突转,他们夺回了该有的地位和荣耀,也肩负起所应承担的责任与义务。
五族的文化受中原影响,但不局限于此。
早从数百年前,女子已能为官,甚至能掌政,地位并不输于男子。
倘若静翕回到五族之境,她大可以长公主的身份站在朝堂上,或是统领医药局,或成为两国交流的大使,不论任何岗位,都能发挥巨大作用。
不似中原的皇族女子,只能养在深闺,或成亲生子,传宗接代。
元礼这封信,一是为报平安,二是意在提醒静翕,早日作好回岛和从政的准备。
宋显琛接过信,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心下不是滋味。
自从被静翕发现身份的秘密后,他软言相劝,勉强让对方原谅他,接受他的“友谊”。
当惊觉静翕并非普通孤弱女子,宋显琛更是喜出望外,认定他们姻缘路上的阻隔大大减少。
然而,待他无微不至、有君臣兄弟之谊的元礼,似乎没把妹妹留在中原的打算。
宋显琛唯有先发制人。
趁元礼不在,且留下的几名木族人也拿不定主意,他软磨硬泡,把静翕安置在自己的长公主府上。
朝夕相处,他明显察觉出,静翕看待他的眼神,已有微妙转变。
就在他意欲再次向她坦白,请求她嫁他为妻时,元礼依然不松口。
当中愁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此际,灯火摇曳的偏厅内,静默许久,最终由霍睿言打破僵局。
“陛下,而今木族王亲自上山寻药,如若诸事遂顺,想必您的毒性很快就能清除,为何还闷闷不乐?”
“……”宋显琛只望了静翕一眼,抿唇不语。
宋鸣珂急忙扯了扯霍睿言的袖子。
她知晓,如今真正困扰兄长的,已非何时坐上龙椅执政,而是如何以正当名义,留静翕在身边。
他对静翕之心,知其秘密者均心照不宣。
但静翕是何想法?
无人得知。
气氛莫名陷入凝滞,宋鸣珂浅饮一口茶,对静翕微笑道:“上回,听蔻析小郡主谈及五族的风土人情,我心中很是向往,遗憾‘男女有别’,未有机缘深谈。眼下公主府无外人,阿翕姐姐可愿与我赏赏雪景?”
静翕显然对她的提议颇为惊讶,粉唇微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而宋显琛也大感不解,蹙眉凝向妹妹。
见她朝自己挤眉弄眼,他大致猜出此举另有目的——宋鸣珂想和静翕结交之余,也让他们这对表兄弟多加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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