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宋鸣珂早就不乐意女扮男装了。
但她别无选择。
而宋显琛则即刻回长公主府安置静翕,对她坦诚这两日的变故,请求她无论如何也别受人挑唆。
得到静翕的应允,他才带领裁梅,重新入宫面见太后。
宋鸣珂忙于政事,并未到慈福宫与太后对峙,况且,她也没想好如何面对背弃她的母亲。
她真怕自己冲动之际,口不择言。
先帝后宫凋零,太后长年累月没接触宫外之事,激愤之下,肆意妄为。
可宋鸣珂不能像母亲那样放肆胡闹,她有她必须坚守的阵地。
她只是让裁梅到御前,命其将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再把缝菊交出。
那夜,裁梅跟随宋鸣珂出宫,并伺机在她的茶水中下了药。
途中,宋鸣珂喝完没多久,已昏昏入睡。
裁梅取出太后的令牌,将马车的路线改去谢氏家族城内的私宅。
她除去宋鸣珂的外衫,摘掉发冠,抹掉其遮盖容貌的粉末,藏在床中的大暗格内。
天亮后,接到太后手谕的霍夫人火速前来,虽对这稀奇古怪的招儿摸不着头脑,但那时赐婚的旨意已传得沸沸扬扬,她只好依令执行。
至于缝菊,在谢氏私宅中觉察裁梅试图加害宋鸣珂,她奋力抗争,被裁梅派人拿下,关了整整一日一夜,直至宋鸣珂要人,才得以释放。
宋鸣珂怨恨难平,太后也不会轻松得意,最终母女二人均选择隐忍不发,静观其变。
一切看似恢复平常,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缄口不言,仿佛这桩闹剧从不曾发生过。
宋鸣珂除了没再去慈福宫给太后请安以外,努力维持日常运作,维系少年英主的风范。
她满心以为,只要太后安生,宋显琛勤奋读书,霍睿言乖乖等她,不出一年,她就能过上长公主、霍二少夫人的生活。
但她万万没料到,宋显琛上朝当日的古怪表现,以及霍睿言为找寻她下落而满城乱跑,在有心人的眼中,成了一道溃破窥破天机的口子。
…………
花朝节当日,城西郊外,漫山遍野锦绣斑。
花海一望无际,花林如彩云落地,大片桃花杏花粉如朝霞,白胜冬雪。
尽管宋鸣珂阻挠过,宋显琛为博心上人一笑,坚持带上静翕,盛装出席安王妃举办的芳华宴。
他本人不喜参加此类聚会,奈何这片胜景为安王妃娘家的私产,若非借此良机,恐怕再难与静翕同游。
马车停下,裁梅与纫竹搀扶着两位“长公主”下车,因赴会之故,宋显琛浓妆艳抹,明艳无匹。
他一身月白上衫配以流云纹烟紫拖裙,外披宽松暗紫褙子,显得他日渐宽阔的肩膀略微瘦削些。
他墨黑长发半绾,珠宝华美闪耀,精心描摹过的眉似远山青黛,丹唇如熟果,巧笑嫣然时,堪把身旁的静翕给比下去。
花枝招展的女眷们纷纷上前迎候,被他刻意娇媚容颜一衬,无不黯然失色。
宴会设在林中的亭阁附近,安王府的侍人们络绎不绝,轮流送上茗茶珍馐。
大伙儿礼见过后,不拘俗礼,四下欣赏美景。
见他与人沟通再无碍,部分贵女表现得兴奋无状,拉他嘘寒问暖,逐一探讨他佩戴的精巧首饰,从发簪、耳坠子、璎珞聊到步禁。
面对安王妃等皇族女眷如众星捧月式的讨好,宋显琛随便应付了一阵。
听她们唧唧喳喳不停地谈笑,他头昏脑胀,仓促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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