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您与长公主背地里合谋过多少狠辣之事,在下不得而知,但有一事,您绝对脱不了干系!”
此言引起大众的好奇心。
毕竟霍睿言的人品才学一向有口皆碑,被誉为最年轻的朝中砥柱,居然在户部尚书手中落下把柄?
霍睿言长眸冷冽光芒大盛,沉嗓哼道:“愿闻其详。”
“还记得,三年前,赵太妃被送去西山虚明庵时,曾先后遭人行刺和夜探!刺客下落不明,禁卫军追查数月,无功而返!可据知情人士所报,行刺者正是霍大人所派遣!而夜探之人,恰恰就是您本人!”
话音未落,一众哗然。
这事确为霍睿言和孙一平所为,他没法抵赖。
正自寻思该从何反驳,户部尚书又道:“据悉,禁卫军追逐的刺客掉下山崖,而霍大人在数日后清查北山赤月族刺客时,竟特意绕道西山,掩人耳目,祭奠村落里的一具无名死者!此为铁证!
“另外,负责守护赵太妃的暗卫,奉命隐藏虚明庵附近,曾在一月黑风高之夜与您交手,被您削去了三指!去年冬,那人路过镜湖一带,并无作奸犯科的行为,因无意中撞破了您和长公主幽会,被你们当众杀人灭口!”
霍睿言勃然大怒:“你!你颠倒是非黑白!造谣生事!实在可恶!”
“那长公主又该如何解释,您无缘无故,非要杀害赵太妃的暗卫?”
宋鸣珂自是晓得,户部尚书所指,是那名右手背上有疤痕的男子,前世企图侮辱她、逼她跳下山崖堕亡之人。
今生重遇,她因上辈子的劫难,不问对错,怒而让霍睿言痛下杀手,的确有失公允。
那人尸首已成灰,到底是何人的暗卫,根本无从查证。
霍睿言张口欲辩,遭宋鸣珂制止。
“是我下令杀的,没错。可此人并不是撞破什么幽会,而是试图非礼我!霍大人及时赶到,才怒而杀之,绝非你凭空捏造的灭口!”
宋鸣珂咬牙切齿,偷瞄安王,见他也在睨向自己,并露出震惊的神情。
这狡猾的老狐狸!老谋深算!
打算把表兄妹三人一锅端了?顺便将谢霍两家连根拔起?
这一刻,安王维持云淡风轻,持身公正,实则已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们兄妹逼上了无法回头的境地。
她心下的憎恨难以言表。
她的叔父,上一世对她的百般呵护与疼爱,也全是假的?
最令她愤恨的是,安王好话说尽,丑话全数交由旁人来指控!
他们甚至根本没机会和他撕破脸!还得演绎出感恩戴德的和睦样子!
当霍睿言力图再分辩时,宋鸣珂再一次打断了他。
“蔡尚书所言,看似与昔时境况相吻合,实际上桩桩件件,全由你信口开河,压根儿死无对证!想要的,不就把我们兄妹拉下台,再助我那二哥坐上皇位么?
“我懒得细究,他和赵氏一脉给了你多少好处,也懒得替你计算,事成后,他们会用何种方式杀你灭口……
“既然他已在来京路上,想来耗费不了多久。在此期间,国不可一日无君,我赞成安王叔的意思,让宁王暂时代替我们兄妹当政。
“待北海郡王到京后,咱们再好好搞清楚这些年的谜团。我若真冤枉了他,自会还他清白。但如若证实,蔡尚书以及幕后指使之人,捕风捉影,搬弄是非,借此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绝对饶不了!”
宋鸣珂从死而复生的软弱长公主,步步成为瞒得过众人、且享誉朝野内外的少年皇帝,自有一番考量。
安王越摆出坦荡的态度,她越肯定潜藏在内心深处、不敢触碰的疑虑。
当初她太过心软,手段不够强硬,瞻前顾后,以至酿成今日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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