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后才能去洗手间。
他抄起冷水洗了把脸,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第一次在镜子前认真审视二十三岁的自己。
脸庞消瘦,面色苍白,没怎么打理的头发已经长过耳根,被他松散的撩到耳廓后,这样看是比三年后的自己要年轻一些。
不仅面庞年轻,他这时候的手段也很年轻,他厌恶浮华的名利场,从来不屑得争抢,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存在本身就是有些人的眼中钉。
他被人构陷,公司破产并购,最后断送了自己在建筑行业的职业生涯,彻底成了没用的废物病秧子。
还有这个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亲人,他的小姨、表弟,因为他家破人亡。
如果这一世还是同样的活法,那真的是没意思了。
抛开个人情感,邵闻濯狠厉果断,确实是个极好的合作对象。
——
邵闻濯倚靠在松软的沙发上,白炽灯光落下来,染了一身冷色。
他深深注视着洗手间方向,直到听到锁芯松动的声响,才回过神般眯了下眼。
叶则伊从里边出来,发丝还带着水渍,双脚踩在深棕色木质地板上,衬得更加白皙扎眼。
他随手拿起衣架上的外套,似笑非笑:“邵先生大费周折,我怎么能驳了您的好意。”
邵闻濯站起身,眼里也染上一层淡笑:“一年就一个除夕夜,不算大费周折,这场烟花就当庆祝我们久别重逢,希望你会喜欢。”
上一世,邵闻濯从出国到回来,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两年没见了,可对叶则伊来说,似乎只是个闭眼再睁眼的间隙。
可重活一世,确实也算另一种久别重逢了。
目送叶则伊趿拉着棉拖下楼,邵闻濯转头对站在一旁的阎厉说:“让人把旁边的卧室收拾出来。”
阎厉:“是。”
邵闻濯走了两步,又说:“还有,这层楼所有的木质地板都铺上地毯。”
阎厉愣了一下,他记得邵闻濯说过叶则伊体弱畏寒,可人家就在这儿住一晚,会不会太大动干戈了?
但他没敢多嘴:“包括您的房间么。”
“嗯,尽快。”
“好的,我马上让人去办。”
——
邵闻濯的这套别墅,地处于H市中心,临湖岛屿式的地理位置,隔着周围的公园湖群与H市的繁华地带遥遥相望。
巨大的烟花在湖心上空轰然绽放——
拱桥从别墅后院延伸至湖中央,水面绚烂的倒影与璀璨的夜空融为一体,叶则伊坐在拱桥的石凳上,仰头看着漫天的烟花。
“刚回国就准备了这么盛大一场烟花,邵先生好雅兴啊,手下人花了不少心思吧。”
邵闻濯倚靠着拱桥护栏,落在叶则伊身上的目光逐渐偏执翻涌。
“人的一生短短数十年,能有几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好不容易抓住了,就想格外珍惜,花点心思不算什么,阿则喜欢就好。”
生意场上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总是要说些好听的才行,可对象变成了自己,叶则伊不适应地轻蹙了下眉:“我们之间各有所图,用不着说这些客气话,邵先生想怎么合作?”
邵闻濯走过来,弯下腰和他对视,噙着隐约的笑:“阿则以前都直呼我的姓名,我那时候总说你没大没小,这才两年没见,已经叫得这么生分了。”
叶则伊微愣了下。
半晌,邵闻濯垂眸笑了下,话锋一转:“算了,说合作的事情吧,可能听起来有些突兀,但我是认真的。”
“阿则,你愿意跟我结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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