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他可以被人议论,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说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但他没办法听到别人这么说秦昭。
那天去松月茶室取车时,温誓和吴松月聊了一杯茶的时间。
吴松月告诉他那晚包厢里的情况,多的她没说,温誓也没问,他也不想从别人那里了解方潋。
他能理解方潋为什么会那么用力地掐陆伟的脖子。
就像他对秦昭的感情很复杂,有爱也有恨,但他清楚一点,他对母亲的爱,很大程度上是源于漫长岁月里母爱的缺失。
他想方潋大概也一样。
她也爱着那两个人,即使他们在她的生命里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那种爱隐秘而羞耻,痛苦而浓烈,别人不懂,但他明白。
天边闪了道光,紧接着方潋听到一声闷雷。
她一下子坐直身子看向窗外,紧张道:“怎么感觉要下雨了?”
温誓把小黑猫放到地上:“没看天气预报吗?今天晚上有阵雨啊。”
方潋瞪大眼睛:“那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
温誓不知道这算什么大事,懵怔地眨眨眼。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重,方潋弓背垂下脑袋,说:“我下雨天开不了车。”
温誓愣了愣,没有追问原因:“那我叫辆车送你回家。”
“不用。”方潋招招手,让他坐回去,“应该下不了太久,等雨停了我再走吧。”
“你今天的药换了没?”她问。
温誓摇头。
方潋坐到他旁边,拿起茶几上的药和绷带,问:“要怎么做?”
温誓找出涂抹的膏药和棉签棒递给她。
方潋先替他揭开纱布,被烫的那块皮肤颜色变深,起了小水泡,根本没好全。
方潋看得心脏都揪到一起去,咬紧后槽牙强装镇定。
“就这样你今天还喝酒?万一医生给你开了头孢呢?”她忍不住埋怨。
两个人离得近,方潋一抬头差点撞到温誓的下巴。
看到他翘着嘴角在笑,丝毫没有悔过之心,方潋说:“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
“这水泡要挑吗?”
“不用,医生说让它自己吸收就行。”
“哦。”方潋拿起新的纱布给他包扎。
她想到什么,问温誓:“那你怎么洗澡的啊?”
温誓拎高手演示给她看:“这只手举着,随便拿水冲一冲。”
“头呢?”
“楼下洗头店。”
方潋面露同情:“那不是很麻烦?”
温誓挑眉:“意思你来帮我洗?”
方潋撇开目光:“谢谢,没这个意思。”
很快听到雨点砸在防盗窗上的噼里啪啦声,雨势似乎不小。
方潋盘腿坐到地毯上,把温誓的猫抱到怀里。
小家伙还是有些怕生的,方潋挠了挠它的下巴,它才逐渐放松下来,安逸地伏在她的手臂上。
怕她无聊,温誓打开电视机,随便放了部片子。
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迟缓,脑袋也越来越重。
温誓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躺下去,他耷拉着眼皮,看着地毯上的一人一猫,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他被填满了。
“你困了就进去睡吧。”
温誓闭着眼摇头,轻声说:“没事,雨停了叫我。”
方潋放下腓腓,起身去里头卧室拿被子。
看见床头摆着一排蘑菇,她脚步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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