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调攥紧了手,“一点都不可以吗?我并不是想知道全部,你可以只告诉我他的病是什么,也可以说他会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不管是什么、稍微、稍微给我一点点就好……”
陈调带着祈求的语气开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面的人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事实上,自那天晚上过后,他就再也联系不上龚英随了,他深知从第一天成为龚英随的心理医生到现在,龚英随的心理疾病一点都没有好转,他的心理治疗对龚英随而言完全没有作用。
因此那年龚英随出事后,他和龚英随的母亲很快就另寻出路。他们再没想过治疗他让他痊愈,而是抑制和教育。
整整三年。
直到龚英随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压制住本性,他们才让龚英随重新回到学校。但没想到,仅仅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龚英随就对他说,他爱上了一个人。
他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龚英随不是普通的病人。幼年时期,他的病情还不明显,仅仅是接近阿斯伯格综合征,具体表现就是缺乏情感和社交障碍。他从不与他的母亲亲近,不和任何人沟通。
原以为龚英随就只是单纯的智力障碍,可从十二岁开始,他们就发现龚英随有极高的记忆力和学习模仿能力,他很聪明,过目不忘,但表现出的却是一种极度的倦怠和不屑。
他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十八岁,龚英随被诊断出有反社会人格和情感钝化。
反社会人格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缺乏共情能力,再加上情感割离,他很难想象某一天竟然会从龚英随的嘴里听见“爱”这个字。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龚英随真的爱上了一个人,还是个男人。龚英随甚至为此心力交瘁,每天抑制着去接近那个人的冲动,在他面前扮演着温柔学长的角色,而到了诊疗室里,他就彻底地发泄出来。面无表情源源不断用不堪的词语形容陈调,甚至幻想着如何强奸他。
虽然自己的任务是倾听他的宣泄,控制着他的情绪,但这些污言秽语让见惯了病人发泄的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龚英随对陈调太过痴迷疯狂了。
张医生捏了捏鼻梁,他知道陈调现在和龚英随在一起一定不好过,但他确实不能透露病人的任何信息,这是他们的职业操守。于是只好朝着陈调说“抱歉。”
对面很久都没有传出声音,只有沉重的喘息,他有些于心不忍,又添了一句,“陈先生,想听我的一句忠告吗。”
“什么?”
“当你觉得无能为力时,要及时止损。不要妄图想去改变一个有威胁性的精神病人。”
男人又是一阵沉默,在他想要挂断电话时,他突然听到男人叫他,“张医生……”
那声音有些微弱,但却有一种,让人难以察觉的笃定。
“那请问我可以向你咨询一些心理问题吗?”
张医生一愣,“您说。”
“我和我的爱人结婚了,我觉得我们感情很好……”陈调停顿了一下,“性生活也很协调,我觉得我的爱人很爱我。”
“可是,他找人强奸了我。”
“我想问一下,他这样的心理疾病该怎么治疗。”
张医生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被震住了,他没想到龚英随的病情已经让他对陈调做出了这么大的伤害,更没想到陈调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套自己的话。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龚英随总在自己面前把陈调塑造成一个弱小无助的人,让他差点就忘了,陈调和龚英随一个学校出来的,更主要的是,陈调是从教育能力低下的平民地带一步一步靠自己的能力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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