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一无所有之时,他将卫瓒从诏狱里捞了出来。
沈鸢说:“我做这些,就是为了看你死的么?”
这时卫瓒才意识到,沈鸢瘦得像是一把枯骨。
他们定定在那扇门前僵持了许久。
僵持到沈鸢已站不住的时候。
卫瓒将沈鸢扶起来,却又死死咬住了沈鸢的肩,说:“你以为我这样还算是活着么?”
沈鸢被他咬出过多少印子,他已记不清了。
沈鸢那时只怕已眼前发黑了,口齿都不清楚,只浑浑噩噩间呓语:“……求你了。”
再睁开眼时,随风仍是忧心忡忡地劝说:“主子若有什么吩咐,只派我去就是了,何必以身犯险呢?”
他却摆了摆手,轻声说:“都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
“你好好休息一夜便是。”
“把我的弓取来。”
有些事,终究只能他自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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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回忆会有刀!文是甜甜的!相信我!【啪啪啪拍胸脯】
第13章
是夜。
卫锦程怀揣着书信,穿过城外的森森荒林,自马车上向外头张望,心里暗骂、怎的就约定了这样一个偏僻之所。
可想到要与安王商谈的事情,他又想,这样一个隐蔽之处也好。
私藏甲胄这般的谋逆大罪,怎么想也不能在花巷酒楼里商谈,至于安王府——他这个卫家人若敢登安王的门,只怕他那假仁假义的好二弟头一个要拿了他去。
思及此,不由心头火起。
分明是一个父亲。
一个是自小就被当做将星转世的二弟,一个是金尊玉贵的皇后三妹,他这个兄长,却只能仰仗他们鼻息过活。连一个差事要卑躬屈膝地去求,就连他二弟那十几岁的独子卫瓒,都要比他风光尊贵。
叫他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是以当安王递来橄榄枝时,他只惊愕了一瞬,便迅速下了决断。
那位以出尘离世、一心修道著称的安王,竟能与甲胄失窃之事搭上干系,他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如今嘉佑帝无子,又无储君在朝,这皇位迟早要换人来做。与其等着过继于不知哪家的皇嗣,不如直接就上得安王这条船,来日他定是要比他那二弟三妹皆笑得长久。
到那时候……
他转了转手中的扳指。
他竟已畅想起自己一雪前耻的模样了。
马车夫响亮地喊了一声:“老爷,咱们——”
他教人打断了妄想,随手一鞭抽了过去:“闭嘴,谁准你扬声。”
那马车夫吃了鞭子,便一缩头,噤了声。
马车下只有一座荒宅,风过林响,在他眼里却黄金屋似的亲切。
他将衣摆掸了又掸,才上前小心翼翼地叩门。
便如信纸那般,前三后四,往复三次,道:“主人可在?”
那宅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心头便是一喜,心道果然如信中所说,他算是走了大运了。
那开门的是个面目普通的男人,负手而立,瞧见他便冷声道:“你是何人?”
卫锦程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如信上一般道:“下官是应安王之邀前来,还请先生带路则个。”
那人听闻“安王”二字,便瞬间变了脸色,蓦地道:“你说什么?”
卫锦程一瞬间有些恐惧。
但思来想去,却想安王没有害他的道理,若非安王相告,他怎会知道这藏甲之地,诱他前来又杀了他,岂不是更惹来事端?
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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