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瓒光明正大看了好一阵子,问他:“你没紧张,你怎么不敢看我。”
沈鸢一听,便抬起头来瞪他道:“小侯爷这话说得可笑,你有什么好看的。”
可跟他眼神儿一碰上。
沈鸢又理亏了似的,不自觉低下了。
卫瓒便笑:“老实说,做什么坏事儿了?”
沈鸢死鸭子嘴硬说:“没有,你少胡说八道。”
说着,从他臂弯夺了衣裳,匆忙忙从手臂和胸膛之间钻出去了。
沈鸢也不看他,也不多说,衣裳套得急急忙忙,连早上那一口热茶也不喝了,只急忙忙钻出去看雪了。
卫瓒挑了挑眉,不说话。倒是开了窗,抱胸倚在窗边儿,看沈鸢在外头,学着知雪的样子,拢了一团雪来捏雪球。
只是这小病秧子手慢,等一个雪球拢得差不多了,已在他手中化成了小冰坨,倒是手冻得通红,不死心又拢第二个第三个,还没成型,就叫他的侍女一顿说教。
那小病秧子便不复平日里的精明,只耷拉着脑袋“哦哦”地应着。
卫瓒不自觉便扬起唇角来。
看了一阵子,眼底倏忽闪过一抹精光,想着刚刚回屋的时候,沈鸢站着的位置:这小病秧子刚起床,不去洗漱,站在那柜边儿发什么呆呢。
他慢腾腾挪过去。
抬头弯腰瞧了瞧,都没瞧着什么。
便又往柜后头一瞧。
那缝隙里果真夹着一团白色的绢布。
他愣了半晌,却是轻笑了一声。
……
沈鸢玩雪是玩不痛快的。
他雪球还没捏上两个,几炷香的工夫,便有人排着队来拦他,知雪照霜都不许他碰,林大夫也叫他小心受寒。
是个人都玩得,连大毛二毛两条狗都玩得,就他玩不得。
最后只能悻悻地回去读书。
他的日子惯常就是这样过,除了近来多了交际应酬之事,就是每天每夜的读书。秋闱过了还有春闱,他心气高,既然得了这么一个解元,就难免要贪那状元的位置。
便不肯放纵自己歇一歇。
只是这日读书,他开着窗子,时不时便瞧一瞧窗外的兔子。
卫瓒实是个手巧的人,心思也很灵。
一整排的雪兔子在窗边,还拿颜料调了淡淡的粉色,染在红眼睛下、兔耳朵上,远远瞧着,像是这一排小兔子也冻红了脸似的,瞧着煞是喜人。
枕戈院的小侍女们轮着番儿来看。
沈鸢不知怎的,竟让人看得有几分得意,待人都走了,自己就一只一只数过去,那得意便又盛几分。
心情大好。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一个没留神,大毛二毛打滚胡闹,往窗口一扑,便扑坏了两只,雪兔子登时碎成了粉,只剩下四颗小红豆落在地上。
沈鸢自己都不大敢碰这些兔子,生怕给碰坏了,这会儿立马将书放下出去了,已是老大不乐意,半晌将那红豆捡起来。
见大毛二毛一个劲儿吐着舌头“汪呜呜”往他身上扑,也没像往常一样揉揉抱抱喂肉干。
沈鸢也不好跟它俩发怒,只沉着脸淡淡道:“怜儿,你这两天将它俩领得远一点儿玩。”
怜儿见他的脸色就知道是生气了,小心翼翼应了一声,拉着两只大狗的项圈努力开溜。
大毛二毛呜呜咽咽,不知怎么突然就失宠了,临走还眼巴巴瞧着沈鸢。
沈鸢没抬头,只盯着手心儿里的小红豆看了半天,想来想去,塞进了自己的荷包里头。
读书时捏了捏,隔着锦绣的荷包,还能摸出四颗硬硬的轮廓来。
午时卫瓒来了,也是奔着窗口先看自己的大作,瞧见兔子少了两只,沈鸢以为他要问兔子怎么没了,竟有几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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