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道:“拿着。”
也不说是不是给他的。
卫瓒便规规矩矩拿着。
见着沈鸢那怏怏的神色,倒露出些许的笑意来。
沈鸢也不晓得,自己怎的就走了大运了,走几步就要遇着个熟人。
先是国子学的,见着了他就挥手:“沈折春,卫二哥可有消息了没有?”
沈鸢还得当着这些人的面儿装着难受,轻声说:“还没有,家里头闷,我出来买点玩意哄姨母开心。”
这些人便盛情邀请他去喝酒,详细讲讲卫二失踪的事情,大家也好群策群力。
沈鸢闻言,便是头大如斗,好容易才推辞了过去。
没走出多久去,又遇着先前赠他鹿的武将了,身侧跟着两个儿子,问他:“沈解元瞧一瞧这灯笼上的题,我们已想了半晌想不出来了。”
沈鸢帮着猜了,武将见他独自游玩未免孤独,好意请他同行,沈鸢又是拉拉扯扯推辞了好半晌。
待这一条街走过去,回想自己跟卫瓒说的话,好像还没超过十句。
沈鸢道:“哪儿就冒出这么多人来,从前也没这许多人认识我。”
卫瓒笑吟吟一挑眉,道:“沈解元今非昔比。”
沈鸢半晌没说话,显然是不大高兴,却是淡淡说:“早知还不如叫林大夫也扎我两针了。”
卫瓒道:“那沈解元不是亏了么?”
沈鸢说:“亏什么了?”
卫瓒含笑淡淡地瞧他。
沈鸢这才想起,元夕本就是文人出风头的时候。
若是平日,沈鸢这般一路遇着人,同人攀谈结交,猜谜游乐,又出了风头,一定是极高兴的。
从前的时候,他会同文昌堂的学子结伴前来。
凤鸣斋每年都只做独一份儿的灯笼,年年都是出京城最难的谜,他连拿了三年,听着众人吹捧他文采,回去再将这灯挂在房檐下细细地看。
卫瓒想来也是知道的,便问他:“去凤鸣斋么?”
沈鸢看了卫瓒好一会儿,却闷声说:“我走累了。”
卫瓒便带他去附近的酒楼吃元宵。
预先订好的雅间,关了门儿,便只得卫瓒和沈鸢两个,透过窗还能瞧见楼下打把式卖艺、吞剑吐火的人。
端的是个好地方。
沈鸢顿了顿,面无表情,挑着卫瓒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卫瓒总觉着沈鸢这若有似无的小心思,实在是可爱,便有意假装看不出,慢悠悠给他介绍,说这酒楼的元宵年年都做得很好。
一桌子各式各样的小碗,一碗只装两颗,好教人各色的都能尝一口。
沈鸢随手拿起一碗,自尝了一口,是桂花白糖馅儿的,便是愣了一下,说:“怎么是甜的,还没肉。”
卫瓒撑着下巴笑说:“是了,我忘了,我娘才吃咸的呢,早知道就让你在家吃了再来了。”
沈鸢拿瓷匙搅了半天,说:“甜的就甜的吧。”
见卫瓒规规矩矩不说话,越发有些发闷,这人扮护卫扮上瘾了么,平日里话那么多,怎么这时候又偏偏成了哑巴。
顿觉口中的元宵无味了,半晌问:“你的是什么馅儿的。”
卫瓒说:“玫瑰核桃的。”
沈鸢“哦”了一声:“好吃么。”
卫瓒说:“也是甜的,你怕是不喜欢。”
沈鸢险些噎得说不出话来。
撇过头去好一阵子,却是嘴唇让瓷勺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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