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避开人去,沈鸢忍不住与梁侍卫静静互换了一个神色。
他开宴前便寻了机会,将自己的忧心同梁侍卫说过,梁侍卫也已遣了人去别苑山下勘察,一旦有异动,便会即刻回来报信。
只是他心中仍是忐忑。
他已给卫瓒传了信去,卫瓒的信息要比他多得多,若真有异,卫瓒必定会第一个来驰援。
那这里必须得撑到卫瓒来的那一刻。
可越是没发生的事情,越是教人心惊肉跳。
沈鸢慢慢垂眸,以长睫掩下眸中异色,正逢嘉佑帝唤他近前,与他温声道:“听闻沈状元如今身子已好些了。”
沈鸢知道这消息只能是卫瓒说的,便恭谨道:“蒙浴圣恩,已好得多了。”
嘉佑帝便笑道:“当日在国子学中见你,不想你竟有这般才学,惊寒这小子,旁的胡来,看人却很是精准。”
沈鸢低低应了一声。
不知怎么,这时越是提起卫瓒,他心里头越发是复杂难言。
正在此时,却忽听那辛三皇子起身道:“这燕射之舞,虽名为燕射,却未免绵软无力,我携了奴仆数十,亦擅舞蹈,不如请诸位也瞧一瞧。”
众人闻言,便是微微一怔。
沈鸢也循声看去。
便是这位辛三皇子,一怒之下杀害了昔日的质子盛愔。此人如今已在辛封王,面见时,已不当再称三皇子,细细看去,已是中年,眉眼中仍是暴戾烦躁之色,分明毫无耐心观赏这满是文人的宴会,却又带着几分恶意,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众士子也大皱眉头。
又因着旧日辛的强横,越发觉着此人贸然无礼。
上头嘉佑帝也皱起眉来,却是没有说话。
半晌,只眼色微微一动,便只听得身侧宫人道:“准上堂来。”
那辛三皇子便是古怪一笑,拍了拍手掌,道:“让他们上来。”
数十辛人奴仆便鱼贯而入。
个个筋肉粗犷,身披彩服,只是却也皆断一右臂,以木肢替代。
沈鸢退回座位去,身侧便是探花,并非京城人士,是头一回见着辛人这些个奴隶,见个个右臂木肢,便不由得大皱眉头,低声道:“此刑酷烈,实在有失仁慈。”
众士子也是议论纷纷。
只听得异域乐声响起,这些辛人奴仆时而以木肢做敲击声和乐,时而以木肢顶数球作乐,间或做滑稽之态取乐众人。
动作虽有力,沈鸢却总瞧着不大舒服。
他忽得想起了卫瓒曾捉到的黑衣领袖,也是只得一臂,另一臂却自手肘之下,接做了刀刃。
他这灵光一闪之间,便觉其中有异,正欲起身。
却忽得听见堂外响起高声急报:“圣上,山下有人来袭!”
便是这一喊之声。
却如同一个信号,这些辛人奴仆齐齐在右臂一按,不知触动了何种机关,各个脱去右臂木肢,裸露出刀刃来,却是目露凶光,往殿上扑杀而去。
又听有人高喊了一声:“护驾!”
便见金雀卫与这些人战作了一团。
这些奴仆很是怪异,因以刀为臂,武艺格外险峭,一时之间竟难分高下。
这殿中余下人更是大乱,这里里外外大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士子,头一回面圣,竟遇着此等作乱之事,竟一时之间不知进退,狼狈不堪,或躲在屏风之后,或寻书册食物抛去,却又不知打着了谁。
沈鸢却是反应极快,只死死盯着那辛三皇子,这人正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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