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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出的远门,知雪照霜单有一辆车,省得两个小姑娘路上不方便。

沈鸢在车上发呆了好一阵子,只觉着哪怕是春日,也有一丝凉,只将一边的毯子拿起来盖着。

哪知毯子一掀,却正瞧见下头正盖着一把崭新漂亮的长弓。

沈鸢在兵器方面也是行家,这弓木心匀称、脉理正直,牛筋为弦,通体油润漆黑,并没有许多的纹饰,显然并非文人礼器,可他上手去拉时,却是合手得恰到好处。

旁边仿佛惯例似的,放了一只簪着红杏的小兔子球。

只一眼,就能瞧出是谁的手笔。

有些人送礼,就是要送得坦坦荡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他好。

他向来多思多虑,却总是抵不过这直白坦诚的好。

指尖拂过那弓身,便越发爱不释手。

沈鸢将马车帘撩了起来,便见卫瓒早早就骑马等在他车边了,见他手里握着那弓,几分笑意说:“沈状元,怎么才发现啊?”

沈鸢说:“你给我准备的?”

卫瓒说:“不然呢,你这车都是我给你筹备的。”

沈鸢怔了一怔,这才觉出差异来。

坐着的位置要柔软舒适许多,车马行进间,也没有从前颠簸得难受。

棋盘书册一应俱全,只是细细去看,书册里多了许多他平日里不大读的闲书,棋盘也是卫瓒下得双陆六博。

显然是预备着卫瓒上车来跟他解闷的。

倒是软枕,仍是胖乎乎的兔子样。卫瓒这人就是对兔子有几分执着。

沈鸢怔了怔,只下意识道:“平日里五谷不分的,怎么还会做起这种事来了。”

卫瓒只扬了扬眉梢:“你说呢。”

沈鸢只轻描淡写说:“前儿不还恼我算计你呢么?”

卫瓒也有些不自在,却是垂眸说:“我自打挨过我爹那顿揍以后,几时真恼过你了?”

无非是接连几日忙碌,没时间好好跟沈鸢说道说道罢了。

却听得卫瓒在外头叹气:“想得沈状元一句高兴,怎么就这么难呢。”

沈鸢瞧着卫瓒含笑无奈的眉目,半晌没说出来。

他有时会想起卫瓒光明正大称赞他的气魄。可不知为什么,让他说出一句来,就这么难。

他攥紧了手里的小兔子,抿了抿唇,却是低声说:“卫瓒,我……心里高兴。”

半晌又说:“多谢。”

卫瓒怔了怔,瞧着那抱着兔子球的沈鸢,竟不自觉有些脸热了。

也不知这热气从哪儿来的,激得人心里头乱跳。

一手攥着缰绳,一手圈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也用不着这么正经,咱们俩……哪儿就还得这样了。”

浑然忘了是他要沈鸢说一句高兴的。

沈鸢一手轻轻拨弄着那小兔子球上的红花,另一只手却迟迟不将那车帘放下去,也不抬头去看卫瓒。

卫瓒也没问。

就这么走着,卫瓒隔了一会儿,低头问:“你想骑一会儿马么?”

沈鸢果然抬头望他。

卫瓒便俯身轻声说:“待出了城,我带你骑一小段儿。”

沈鸢迟疑了一会儿。

却是眼睛偷偷瞟了一眼卫瓒骑着的白马。

名唤银电,千里名驹。

缓行时都透着一股隐忍的力量和流畅,更别提奔驰起来的模样了。

他记得是卫瓒生辰时,靖安侯掏光了私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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