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句话惹你了?”
沈鸢在那布巾下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皱眉说:“你……最近有些避着我。”
卫瓒不说话了。
沈鸢垂眸,从布巾底下,打量着卫瓒的一双锦靴。
隔了好一阵子,才听见卫瓒沙哑隐忍的声音:“我现在……哪敢碰你。”
他俩如今都担着责任,日日悬着心,生怕被什么变故分了心神去。
若只是只是相互依靠也就罢了,偏偏还有许多悬而未决、一触即燃的东西,在这燥热的夏日里无声积聚着。
他不是和尚,也不是圣人。
沈鸢忍不住笑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沈鸢说:“旁人也都这样?”
卫瓒说:“哪个旁人。”
沈鸢犹豫了一下,说:“你从前在北疆,军营里,就没有那样……相好的?”
卫瓒不觉有些好笑:“我又没有相好的,我哪儿知道他们什么样,咱们跟他们,也不一定一样。”
军营里不是没有男子成对,却有许多都为了疏解寂寞。
他跟沈鸢怎么一样。
沈鸢又想起什么似的,喃喃说:“我爹我娘就一直一起。”
卫瓒说:“你爹娘那是成亲多久了,若像咱俩这样没着没落的……”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好半晌也没说出后头的话来。
他见着沈鸢巾帕下的耳廓红了,像一簇小小的红火,滚烫得惊人。
他魔怔了似的,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沈鸢却没抵触他。
那一股火就像是从指尖一路窜到了脑海。
只需要一阵风,便要烧得熊熊烈烈。
他以前曾说过许多糟糕的戏言,说沈鸢若有一日到了军里,非得要整治他,说沈鸢别落在他手里。
这会儿却全都想起来了。
用了片刻的功夫,连打带消,硬生生被他按捺了下去。
却还是有些坏心,慢慢将沈鸢的头发擦干了,低低笑了一声,说:“不早了,休息吧。”
卫瓒这会儿已不跟沈鸢睡一起了。
他将巾帕折起的时候。
不自觉腰间一紧。
沈鸢坐在那儿,将他拥着,微湿的发贴在他的腰腹。
卫瓒低下头,便瞧见那总立在城楼之上,稳重万全、智计百出的小公子,如今却露出旁人不曾见过的一面。
那低垂着的眉眼几分别扭隐忍。
沈鸢轻声说:“再待一会儿。”
“……就一刻钟。”
他就只任性这一刻钟。
第94章
这拥抱并没有能等到一刻钟。
冷不防有人敲了敲门,沈鸢匆忙松开手,咳嗽了一声,轻声道:“进来。”
却是在沈鸢门外把守着的士卒,捧着惯常的汤药,和一篮子新鲜的瓜果进来,见卫瓒在室内,有些惊讶,却低声说:“药已经煎得了,有人送了新鲜的瓜果来,公子喝了药吃一些,压一压苦。”
因为事先准备充足,城中其实并不缺粮食,但新鲜的水果,便只能是城中居民家来的了。
沈鸢怔了怔,小声说:“不是说了不收么?”
士卒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两声,说:“这群人现在已学机灵了,都偷偷放下就跑,好些人打掩护,我们也抓不到人。”
“都是检查过的,我们拿去井水里镇了镇,一番好意,公子就吃了吧。”
“这夏日太燥,城里没什么好东西,吃些瓜果,也能降降火气。”
沈鸢轻轻点了点头。
那士卒又从怀里摸出一双细布的夏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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