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当初大师兄的极力阻挠,让衣轻飏对他的第一印象便充满了“独断专行”四个大字。入了清都山,更是对他敬而远之。
只有等到后来衣轻飏才知道,大师兄当初在山脚下对他的那几句预言,到后来都无一例外成了真。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云倏冷淡地下了结论,“我不赞同。他还是个孩子,十七当年登天阶时已经年满二十了。”
徐暮枕眉头紧蹙:“我也不赞成,阿一才十岁,清都山天阶共计九千九百九十九阶,一个孩子一天之内是如何也爬不完的,何况越往上走护山阵法的威压便越强,他根本撑不到爬上去。”
司青岚也极不赞同:“师父您都出的什么馊主意?阿一才这么小,您能让他一个人去爬天阶?”
笑尘子见大家都针对上他了,忙撇干净:“这怎么又成我出的主意了?是你大师兄不想让人小孩儿上山的,我不就顺嘴提了一句吗?我可没说让阿一爬天阶啊!”
云倏捞了捞有些散落的袖口,平静道:“既如此,从哪儿来便送回哪儿去吧。别把人小孩儿弄丢了。”
他转身便要回田里。
衣摆却被一个小小的力道攥住。
云倏感受到力道回过头,目光低下,正与牛车上探出大半个身子的小孩对上了眼。
“做何?”云倏淡淡盯着他,语调毫无起伏地问。
衣轻飏抿紧嘴唇,一双眼睛沉而深地望进男人眼里,顿了顿才道:“我要挑战天阶。”
“若我一天之内爬完了所有台阶,你便要认可我,不许反悔!”
作者有话说:
注:不皂,即偏深的灰色。
第11章 大师兄|二
笑尘子再没有觉得人生中有比此时此刻,更诡异的时刻了。
路上屡屡企图跑路的倒霉孩子居然说,他要挑战天阶?就为了留下来?!
笑尘子第二次起疑,要么他是被夺舍了,要么他是脑筋忽然一通,把所有该想的、不该想起的全想起来了。不然解释不通啊!
司青岚也觉得孩子病了,而且病得不轻:“阿一,你知道爬天阶有多难吗?这事可不能瞎逞强啊!”
徐暮枕也皱眉说:“阿一,当年我爬完天阶也险些去掉半条命,何况年纪尚小的你?”
步九八人还是懵的:“怎么衣九九就要爬天阶了?他还是个半点修为都没有的凡人呀!”别说凡人了,他现在去爬都够呛。
作为当事人的衣轻飏只盯着云倏的脸看,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我就要挑战天阶,你不能赶我走!”
云倏道:“我没有赶你走,只是劝你离开。”
呵,我会信?衣轻飏道:“你就有!”
笑尘子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哎哟呵,其他人要挑战天阶,你容与君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怎么这回换了人就不肯了?师兄弟都还没当上呢,这就舍不得了不成?”
云倏目光倏地斜向笑尘子,带着警告:“他还是个孩子。”
笑尘子拢起袖子:“呵呵,那你就认了他做小师弟有何难?”
为老不尊这四个字,可叫笑尘子琢磨透了。
云倏闭了闭眼,话赶话已经到了这儿,小孩还拿执拗的眼神紧盯着他。云倏默了片刻,只有点头:“你若要做,便做吧。只有一点,输了不能反悔。”
衣轻飏道:“我赢了,你也不许反悔!”
云倏微颔首:“自然。”
衣轻飏从牛车上跳了下去,这回再看云倏就得仰好大一个角度了。这角度让他想起了第三道天雷降下时的那道白衣身影,可惜,大师兄今日穿的不是纯粹的白色,让衣轻飏失了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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