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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果断单手将他从温暖的房间里拽了出来,站在寒风冷彻的云台院落里……扎马步。

衣轻飏这回被寒风彻底吹醒了。

他一脸懵地仰头望向大师兄,眼眶一红,又要哭出来。

这次实在不能怪他“多愁善感”,因为衣轻飏有个老毛病,就他贵妃娘知道,只要他早上没睡醒,一见了风鼻子就会发酸,酸到生理性眼泪直往下掉的那种酸。

而云倏冷面无情地捏住了他的鼻子,使他鼻尖上的酸意卡在那儿不上不下。

“一个上午的马步,我没喊停,不许休息。”

作者有话说:

注:卯时六刻,大约为六点半。

这种捏鼻子治起床气的办法将会持续许多年。

直到许多年后,云倏才找到了另一种方法。

……

嘿嘿嘿

第15章 大师兄|六

就这样,衣轻飏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在寒风中清醒的。

他全然身体力行了,什么叫执意和大师兄住一起的下场。

况且大师兄太狡猾。衣轻飏站在寒风里挺直腰杆扎马步,鼻尖红红的,不满地想,也不知道大师兄从哪摸到的规律,捏他鼻子就完全可以治他早起会掉眼泪这老毛病。

衣轻飏吸了吸鼻子,觉得委屈,腰就又往下塌。

塌着塌着,廊前静心打坐的大师兄就微抬眼皮,淡淡掠了他一眼。

衣轻飏的腰立马重新挺起,并朝大师兄作贼心虚地嘿嘿一笑。

云倏便接着闭眼。

可衣轻飏觉得大师兄闭眼几乎跟没闭差不多,总是能精准地把握到他什么时候松懈了。两个时辰的马步简直是场煎熬,和上辈子差太远了。

上辈子,扎马步这种基本课他都是和步九八他们一起上的,十七负责监管他们。

十七是衣轻飏看来最为践行了道门准则的人——他忠实地奉行自然,并无为而作——用人话说,十七不太管他们。他让弟子们爱歇就歇,歇够了就继续做,反正一天内马步扎满两个时辰便是了。

可大师兄不一样,大师兄是最严苛的修道者。不仅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他门下的所有弟子。

说实话,衣轻飏现在有点后悔非要和大师兄住一起了。

这样难熬的日子持续了半月,衣轻飏的筋骨已拉直到随时可原地劈五个叉的地步,大师兄这一天清晨站在廊下说:

“今日,我们不扎马步了。”

没有比那一刻更让衣轻飏觉得,大师兄冷冰冰的语气是如此动人的了。

然后云倏抛给了他一把木剑,负手身后说:“今日,我们练剑法基础。”

也没有比那一刻更让衣轻飏觉得,大师兄语气仍是如此冷冰冰的了。

木剑像有些烫手一般,让衣轻飏怎么拿怎么浑身不自在。他很抵触拿起木剑,或者说天下一切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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