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衣轻飏心情仍很好,让他继续说。
步九八道:“我没背错书的话,坎卦像是凶卦之一吧?坎卦两坎两水,好像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意?九九你说,咱们晚上烤兔子不会出事吧?”
衣轻飏不以为意:“九八,你见我算卦算多了就知道了。我算卦呀,十有八九都是凶卦,不是凶卦我还不信呢。”
步九八撇嘴:“你就吹吧,哪有人算卦尽是凶卦的?”
衣轻飏道:“嘿,你不是担心今晚烤兔子出事吗?我现在就给你算一卦,看到底出事不出事。”
步九八将信将疑地看他在地上排好钱币,见衣九九对着这一卦瞅了好一会儿,步九八心更虚了:“怎么了怎么了?这卦怎么了?”
衣轻飏淡淡吐出俩字:“屯卦。”
步九八算卦不行,背书在行:“屯卦?云雨居上雷居下,雷雨交加,草木初生而艰难之意。唔,也是凶卦之一……九九,你这运气也太霉了吧?”
衣轻飏道:“哼,你懂什么?我都说了,不是凶卦我还不信呢。”
步九八:“那你刚刚瞅啥?”
衣轻飏长久地顿了一顿,指着屯卦的上部,神色凝重道:“我是瞅着这个云啊雨啊的,心就虚。”
步九八满头雾水:“云啊雨啊的怎么了?”
衣轻飏道:“哼,你不懂。”
步九八是不懂,可等到晚上他就懂了。
含糊地混过晚上那顿静心斋,他俩默契地溜出斋堂,缩在夜晚无人的学堂后面的墙角,兔子刚烤了一半,正冒出滋滋的香味呢,一道声音便冷冷地从他俩身后传来:
“烤的挺香?”
“香!”步九八这傻子还答呢。
衣轻飏出于耗子的本能,一听见那声音便浑身一僵,飞速踏灭明火,立正站起,坚定地和傻子步九八划清界限,摇头道:
“不香!大师兄,一点都不香!”
步九八这才悚然地、缓慢地回头。
“大、大大大……大师兄……”
云倏就这么静静站在他们身后,身形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但存在感却比深不见底的夜色更让人生畏。
“不香?”云倏冷冷反问,“九九,九八,那你们说说,待在这儿做什么?”
步九八这才恍然大悟白天的卦。
什么云啊雨啊的,大师兄姓云,住的地方又叫云台,娘耶,这凶卦都这么提醒他们了,他俩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真是嫌活太长了!
步九八吓得腿都快站不稳了,衣轻飏还能勉强狡辩:“大师兄,我们知道斋日不能吃荤食,您看,我们这烤的兔子还没吃上一口呢,也不算犯戒,您说是吧?”
可云倏今夜语气格外的冷,格外的不好商量:“既然知道是斋日,门规上写的不可杀生、不可明火,你们又记到哪儿去了?”
步九八从没被大师兄以这么冷的语气训过,嘴唇动了动,一步退后索性坐在地上,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衣轻飏都被他这一动静吓得一抖。
大师兄还没怎么他呢,全清都山的弟子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了。司青岚从人群中冲过来,扶起九八,心疼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呀,大师兄没有怪你们,别哭了别哭了,九八……”
云倏纠正她的话:“我正在怪他们。斋日最该严守戒规,他们却连一日也不肯等,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执意上山来?”
衣轻飏听出味了,他觉得大师兄是在暗指他呢。
步九八哭得更大声了,叶九七见他哭,也蹲在他旁边一起哭了起来,一时间凄凄惨惨好不热闹。
司青岚忙劝大师兄消气:“大师兄,他们还是小孩子,有口腹之欲您也不能怪罪呀,罚他们抄几十遍门规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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