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请他出山,条件是认他做他们的代表,云倏便这么以他们的名义,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与衣轻飏做了比试之约。
论剑法,衣轻飏永远活在他大师兄的影子里,怎样也赢不了他,可大师兄的一招一式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二人最多勉强做个平局。
可若有一方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故意退让,那结局便截然不同了。
那是衣轻飏死前都没想透的谜。
大师兄在最后一剑时,故意输给了他。
衣轻飏的佩剑绕指柔穿过了他的胸膛。那时,他忽然想起了大师兄说过的话:“既然用不了重剑,那用轻便的剑也是一样的。道之一理,便为上善若水。其实柔弱比我们想象的,更容易胜过刚强。”
“阿一,你要学会,如何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衣轻飏不知自己是不是如他所愿做到至柔了,但大师兄的确是至坚了。他有多坚硬,便有多难撬,衣轻飏从他嘴里撬不出一个大师兄不想让他知道的字。
就像现在,衣轻飏不对大师兄的回答报任何期待。
大师兄果然走到他近前,揉了揉他的脑袋,用有点指责的口吻说:“尽说傻话。”
“你是师弟,我身为师兄自然该如此。”
大师兄才是尽说傻话。就像现在,如果换了叶九七或者步九八,大师兄绝对不会大半夜带他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只为见一见……他斩断尘缘前的亲人。
但衣轻飏没有把这话说出口,他仅仅仰头朝大师兄甜甜地露出少年人的笑颜。
“我们进城吧,大师兄。”
云倏颔首,与他并肩而行。走进繁华如梦的京城时,衣轻飏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大师兄话中的漏洞。
——你是师弟,我身为师兄自然该如此。
如果不是师弟,或者不仅仅是师弟,师兄你又当如何呢?
作者有话说: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出自《道德经》。
第21章 绕指柔|三
所谓命运,就像一个不断循环的圈。这是衣轻飏曾不敢认同、如今却不得不认同的东西。
长平帝的尸首被放在门板上,连同沈贵妃的尸体一起停在南宫门前支起的小棚子里。有新朝的官兵守在棚子前把守,围观的京城百姓将这里围了一圈,抻长了脑袋往里瞅。
“是皇帝!真是皇帝啊!”
“听说是在宫里拿刀抹了脖子,沈贵妃就死在皇帝身边呢!”
“屁咧,你看那脖子上干干净净的,什么抹了脖子,分明是喝了毒酒毒死的!”
也有人摇头:“可怜啊可怜,曾经万人之上,如今只落得草席裹尸……”
“哪里可怜?”也有人反驳,“如今又轮到我们中原人做皇帝了,我看该敲锣打鼓、鸣鞭放炮大相庆祝才是!”
衣轻飏站在人群最外围,看不清里面的场景,只是悄无声息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来,稳稳牵住了他的手,给予同样无声的力道。
衣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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