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谁?”小孩顿了顿,竭力保持镇定。
衣轻飏随手指向墓碑:“这不写着呢嘛——魔族无上尊主,赤混之墓。”
他又笑了笑,“晚辈久仰您的大名,想千年前,您可是敢公然为自己加上天尊才能用的“无上”尊号,与天道为敌的人。”
“不过是一个尊号罢了,他无上洞虚天尊用得,本尊难道还用不得了?”赤混抱起臂嘁了一声,眼神却仍对他警惕至极。
“你知道我的名字,本尊却还不知道你的,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公平?不过,本尊倒是好奇,我不在人间的这千年,什么时候养出了你这等怪物?天道居然能容你活到现在?”
“我也曾十分好奇。”衣轻飏诚恳道,“不过现在倒无所谓了。”
赤混沉下眸色,警惕道:“那你来这儿的目的是?”
“算一笔上辈子的账。”衣轻飏微微一笑,笑意却未及眼底,“以及,救你一命。”
“笑话!本尊需要你这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鬼来救?”赤混向后退一步,暗暗伸手攥住了身后的坟土,“上辈子的账?本尊上辈子可没见过你这号怪物!”
衣轻飏渐渐敛笑,慢悠悠道:“当年玄微一剑,你神魂险些俱散,被封印于不落渊底,苟延千年已是强弩之末。晚辈是看您还有些用处,才来救您一命的。”
“呔!别以为龙游浅水,便能遭你这只小虾戏弄!”
一把黄沙迎风撒来,霎时在渊底掀起狂风暴浪,厉鬼们连连凄声惨叫,被吹落得四零八散。
衣轻飏以袖掩面,本来悠哉,但眼瞧怀里的斗笠沾上了沙子,不由微恼,左袖一拢一扇,狂风与泥沙便被他悉数原样奉还,而身上道袍却未沾上一点泥沙。
衣轻飏慢慢拍掉斗笠上的沙子,脚下一踩,本来要趁乱逃跑的赤混便哎哟一声,被扯回来原地。
衣轻飏没碰他现在占用的这个肉身,只是瞅准他地上那缕残魂的尾巴踩稳了,赤混便无法逃脱,哎哟哎哟地在地上打滚:“你这后辈不讲武德!偷袭不算!不算!”
衣轻飏笑:“晚辈的偷袭,哪能及您偷跑的功夫呢?”
赤混躺在地上认真地看他:“真的,我什么时候惹着您这等人物了,您给我说道说道,我一定用心忏悔。您就尊老爱幼,放了我当做件善事。”
“你不记得的上辈子。”衣轻飏简短回答,随手扯来空中两个小鬼,“不过我也不是来报复的,上辈子你早已还了这笔账。我这人啊,别人欠我的账从来不过夜。”
赤混骂骂咧咧:“那你大爷的找你爹做什么?!”
“这辈分可真乱,乖孙贼。”衣轻飏将两个哭嚎的小鬼系在一起拉长成绳状,和蔼地拍拍地上赤混的小脸,而后用这“绳子”捆住赤混的肉身和残魂。
“爷爷不是说过,是来救你一命的?”
赤混被他麻溜地捆成一团,丢在土包前,不由大骂道:“你就是这样来救人的?本尊信了你的邪!”
衣轻飏嗤道:“不信也得信。”
说完他不再搭理他,而是转身朝万鬼坟外走去,赤混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他行动。
不落渊说是渊,自然底下得有条河,再不济也得有个潭。
这里倒真有个潭,名为浮幽水,面积也不小,约有十分之一个云门湖那么大。
只是这水,不是简单的水。
赤混看他动作,嗤笑道:“你想下这浮幽水看看究竟?那可得想好喽,年轻人。”
这熟悉的话勾起了衣轻飏的回忆。
想上辈子,他被抛入不落渊后,有幸没掉进浮幽水一瞬毙命,一直躺在万鬼坟中苟延残喘。
一滩血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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