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的信任也好。
就在大师兄闭关不过五年的时间里,他就被人夺走了一切。
衣轻飏竭力向头顶伸手,幽火却一点点从他的手臂灼烧尽他的指骨。
“阿一,你要时刻记住,唯有你的心,是旁人想夺也夺不走的。”
衣轻飏不断下沉,恍惚中听见大师兄的声音不断在耳边盘桓。
“你要……好自珍重。”
他渐渐厌倦了灼烧,也渐渐厌倦了生长。有时,二者同样的疼痛,让他分不清自己的皮肤是在被烧尽还是在生长。仇恨与珍重,二者同样的疼痛,也让他逐渐分不清,自己是在恨谁还是在爱谁。
可有那么一个声音在不厌其烦地与他说。
你要……好自珍重。
这世上还有人,或许还有许多人,希望你好自珍重。
哪怕最后只剩下你自己,也要好自珍重。
——
在漫长的岁月里,疼痛渐渐长成他抵御外界的一层外衣,将他牢牢包裹其中,蜷缩其中。
有时,不知是不是幻听,他偶尔能听见来自疼痛以外的声音。
像是一阵鹤唳。
他仰头向潭顶望去,在幽火再次淹没自己的双眼前,隐隐看清搅碎一潭死水的波光里某个倒影。
灵芝?是灵芝吗?他思绪破碎地想。
伴随身体下沉,像回应他所思所想一般,熟悉的鹤唳声再度在潭顶响起。那是来自自由与天堂的呼唤。
脑子已来不及思考灵芝为何在这儿,又是怎么找到他的,衣轻飏只从心底生出这样一股庆幸——
还好,还没只剩下他一个人。
——
赤混瞪圆了眼,看着衣轻飏完好无损地上岸,抖抖袖子,拿起石上的斗笠。
“你下去一共才两刻钟!”赤混惊诧地语无伦次,“我……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你怎么活着出来的?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才两刻钟吗?”衣轻飏给自己系上斗笠,笑了一笑,“我记得我下去可有十年了,乖孙贼,那还得多谢你啊。”
他朝赤混走来,赤混语无伦次往后拱:“我、我警告你!别靠近本尊!你你你!你说过的,咱俩的账上辈子就算完了!”
衣轻飏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那倒是。差点给忘了。”
上辈子他在底下待了十年才爬上来,干的第一件事捏碎了赤混最后一缕残魂。
记得当时赤混也是这副语无伦次的模样:“你你你!你别忘了,咱俩可是有约定的!”自己当时戾气那个重啊,还是太年轻气盛,居然说什么:“约定?那玩意儿就是个屁。”
尽管现在他还是拿这约定当个屁。
衣轻飏给赤混松绑,十分客气地说:“我找魔尊您呢,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勉强看您老有点用,就顺手救了,也算履行一个约定。”
“二者呢,我有个熟人,与您关系匪浅,我给您老搞没了,也没脸见他啊。您说晚辈这话说得对不对?”
赤混纳罕地抬头,啧啧称奇道:“我什么时候有关系匪浅的人,能跟您这号人物是熟人?您未必太给我面子了吧?”
衣轻飏微微一笑:“您儿子,算不算?”
赤混一怔,抠抠脑门:“哪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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