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忽然一只微凉的手伸来,轻轻地,拭去他眼角的淡淡泪痕。
他心中一颤。
那手的温度,比起现世的大师兄,凉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
衣轻飏:哼,我生气了,要大师兄哄但我不说。
云倏:……(我想哄但我也不说)。
第38章 美人图|六
一夜安眠。
就连衣轻飏也是第一次知道, 他居然能心大到在障中睡得如此香甜。似乎有了大师兄在身边,古人说的“此心安处是吾乡”也并非毫无道理了。
翌日醒来, 衣轻飏朦朦胧胧在榻上撑起身, 薄衾从身上滑落。
“大师兄……”
他揉揉散乱的墨发,语调黏乎软糯,是孩童时期的他向双亲撒娇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下意识发出这个词, 衣轻飏呆了呆。恍然抬头, 环顾空荡无人的室内,昨夜那缕似有若无的熏陆香气息早已消散如烟了。
他重又低头, 发丝垂落遮盖大半的脸, 自讽一笑。
是了,那人怎么可能还在呢。
——
天渐明, 沉睡了一夜的秦淮河畔也渐渐苏醒。
渔船在栈口往来一箱又一箱的鱼蟹鲜虾,路边摆满了连夜赶路进城的菜农小摊。街口的早点铺也支愣起来摊子,汤包豆浆热气腾腾。早市开始叫卖起来。
而这么一群人,一夜未睡,顶着大黑眼圈坐在早市口客栈门前的台阶上, 一个赛一个蔫萝卜似的。
客栈小二把门板支开,“嚯”了一声, 吓一大跳:“这不是那几位道长吗?你们怎么一大清早就在门口坐着?昨夜道长们彻夜未归, 我们掌柜的还以为你们办完事出城了呢。”
随逐捂着额头, 摆摆手:“别提了,一言难尽。”
“劳烦给我们准备些早饭吧, 大家都快饿糊涂了。”
——
一伙累极了也饿坏了的弟子们正吃着早饭, 流时从门外进来, 身上夹杂着秦淮河清晨的寒气与早市的烟火气, 冲叶聆风摇摇头。
叶聆风便对随逐道:“三师兄, 我们从画舫下来的地方已经没了动静,流时也问过周围的船家,看来还是没什么线索。”
随逐吃着馒头就咸菜,呼呼喝了口粥,望向门外。卖蒸儿糕的挑着担子,敲着竹梆正从街上走过。他面色凝重起来:
“若是今夜再救不出九八和九九,便写信告知大师兄。只是不知他眼下在西北除妖情况如何。”
“若是途中出了什么差错,一切责任由我担着。”
吃完早饭,随逐勒令大家补个觉。众人正听话上楼时,随逐面前忽然凭空燃起一张符纸。
有人与他传信。
难道是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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