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落在他左手紧攥的画卷上。他只伸出一只手,便轻松地包握住少年人的整个手掌,微微用力, 画轴便松了出来。
垂眸看榻上人,只是无意识拢起眉心, 画卷被抽走后, 顺手用力地攥住了那只外来的手掌。
云倏将画轴卷好放入榻里侧, 顿了一顿,终未曾抽走自己的手。
他在榻边的椅子坐下, 单薄的眼睑始终低垂着, 敛下的不皂色双眸平和地扫过榻上人浑身, 从下至上, 而后久久停在那张仍是十六岁少年的脸上。
——
衣轻飏醒来时, 大师兄已不在身边,但空中残留的淡淡辛冷气息,以及榻脚靠着的守一剑,都昭示了大师兄走了没多久,并很快会回来。
这是客栈他的房间。衣轻飏认出桌上自己之前拆了一半的包袱。
金陵城淡金色的夕阳透过薄薄的窗纸洒入,隔了不到几条街的市集仍隐隐喧闹。
他摸到手侧的画轴,一时陷入沉默。
过不久,房门被敲响。
衣轻飏猜到来人,眨眨眼几乎望穿门口:“请进。”
云倏端着托盘进来,挑眉看他一眼:“精神还不错。”
“大师兄怎么知道我醒了?”衣轻飏看云倏将托盘放在小桌上。他望穿了眼,托盘里面也只有一碗清粥,一碟咸菜和几个馒头,昭示着病人该有的凄苦伙食。
云倏端着粥碗在榻边坐下,默了片刻,“习惯了。”他没猜到,只是习惯凡是进门,都要先敲门了。
衣轻飏眯起眼:“大师兄,那你有时半夜进我房间,也没听你敲门——唔……”
嘴巴被馒头给塞上。
“食不言寝不语。”云倏淡淡道。
衣轻飏拿下馒头,啃了一大口慢慢地嚼,眯着眼,舒服地喝了一勺大师兄喂来的粥,时不时那勺粥里还夹些咸菜。
虽说吃得忒轻淡了些,但就大师兄亲手照料这一点,他已毫不介意再病上一场了。
一面悠闲地眯着眼享受,一面在云倏低头专心舀粥时,眼神隐晦地扫过大师兄左侧胸膛的位置。
如果他没猜错……
衣轻飏暗暗沉下眸色,又无奈地心中一叹。
就算他没猜错,他也是没那个胆量先提出来的。
一碗粥喝得干干净净,衣轻飏才忽然想起:“哦对了!大师兄,我记起还有个东西忘给你了。”
云倏收盘子时,看他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精巧的木匣子。
“……”默了默,云倏接过,“送给我的?”
“嗯哪。”衣轻飏乖巧点头。
一个透水白的独山玉玉冠,上面还雕有仙鹤云纹,栩栩如生,白如雪璧。
很贵,云倏心道。何况这小孩儿名义上还欠着他一笔账。但他什么也没提,只说:“很好看,多谢。”
能得到大师兄一个“很好看”的评价,衣轻飏便为这位玉冠兄,以及不幸卖出去的长命锁兄感到功德圆满了。
这时大师兄忽然唤他。
“阿一。”
“嗯?”衣轻飏疑惑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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