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玄妙,他隐隐之中感受得到, 大师兄数次开口是要说些什么的。可到头来什么也没说, 只用力至极地抱住他。
“呼……呼……”
衣轻飏额头抵住大师兄胸膛, 大口大口的呼吸渐渐转匀。
他的呼吸声连同二人间的沉默,与窗外洒入的月色一起, 静静流淌于屋子的每个角落。理智渐渐回到脑子。
这不是梦境, 是真的大师兄。
他如玉的耳垂后知后觉红了, 脸却在大师兄的胸膛里埋得更深。
半晌, 他闷声道:“大师兄……你这几天都忙什么去了?我好想你。”
他的末一句让云倏一怔。很快, 他也心照不宣地转移话题,略去了阿一方才的异样:“云门湖的早稻这几天收割,紧接着晚稻马上要下田插秧,时间耽搁不得。”
“对不起。”他垂眸,揉揉阿一的发丝,“这几天冷落你了。”
衣轻飏从他怀里抬头:“大师兄下田了?”
“嗯。怎么了?”云倏眼里些许茫然。
衣轻飏从他怀里起来,下了榻,趿着布鞋蹲下,捞起大师兄两只裤脚。果然,只有脚掌被简单擦了擦,小腿处还有凝结了的一圈土块。
“等我,大师兄。”衣轻飏咚咚咚跑去拿了帕子,端了盆干净的水进来。拿出一张符纸贴在盆沿,冷水便变温热了。
他蹲在大师兄面前。云倏见他动作,正欲阻止,衣轻飏便未卜先知一般,扬起脸笑了笑:“我来,大师兄,你坐着别动。这是身为师弟该做的不是?”
云倏抿住唇,颇为不自在地,让衣轻飏将他两脚放入盆中,又由他将帕子蘸水,一点一点拭净他小腿上的泥渍。
明明一个法术便能清理的事,但他俩谁也没提。
衣轻飏很专心地擦拭。
最后拿干帕子擦完,云倏收腿,犹豫了一下,没放回他穿来的已经脏了的布鞋里,而是腿盘在衣轻飏的榻上。
衣轻飏将东西收拾完后,一手压在榻沿,身体前倾,眼眸含笑地贴近他大师兄:“大师兄,今晚陪我睡,好吗?”
云倏冷着脸,一手掐住他凑得过近的下颌,向上微抬,另一手包住他有些凉了的手掌:“还不快上来?别着凉了。”
衣轻飏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意识到这是真事儿后,惊喜地亮了亮。忙不迭爬进内侧,将枕头分给大师兄一半,快速给二人掖好被子,害怕大师兄反悔跑了似的。
他躺在枕头上,眼睛亮亮地看着大师兄。
云倏不急着躺下。他极为自然地伸一只手,绕到衣轻飏脑后,熟练地取下发带,放床头边,又重给他掖了掖被子。
“不困吗?”云倏盯着那双仍亮亮的眼睛。
衣轻飏打了个哈欠:“有点点困,有点点不困。”
云倏停顿片刻,在他空出来的大半个枕头上也躺下。
衣轻飏忙将被子拉过他俩头顶。视野全黑下来,静谧的封闭空间里笼罩他们两个人。
“会闷着。”云倏在黑暗中说。
“可睡不着。”衣轻飏侧过脸,委委屈屈地说。
二人交织的呼吸温暖了整个被窝。云倏静默了一会儿,仿若不经意地说:“那,要我唱首儿歌哄你睡?”
衣轻飏讶异:“大师兄会唱歌吗?”
“我想,”云倏淡淡地说,“应该是个人都会唱歌。”
“哦。”衣轻飏向大师兄这边拱了拱,“那大师兄唱吧,我洗耳恭听。”
“听了就会睡?”
“嗯,听了就会睡。”
大师兄再次相信了这个小骗子。
于是他开始轻轻地唱:
“芦苇高,芦苇长, 芦花似雪雪茫茫。 芦苇最知风儿暴, 芦苇最知雨儿狂。”
大师兄没哄他,还真是儿歌。衣轻飏讶异之外,不由屏住呼吸,害怕错过一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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