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他取了斗笠坐下, “一杯六安瓜片,一碗糖蒸酥酪,一碟绿豆糕。”
念完了才发觉,后面俩都是阿一爱吃的。
“好嘞,您稍坐片刻!”
反悔已来不及了, 云倏静了片刻,只得掏掏袖袍口。
还好, 这时候的自己银子还是够的。
邻座几个长衫打扮的书生正聊天, 像是参加春闱的举子, 说到激动处,险些拍桌而起。
“北狄屡次滋扰我大晋边界, 可恨我等书生只能提笔口伐, 真英雄就该如解大将军一般, 腰带武器上阵杀敌!那才叫痛快!”
另一人摇头长叹:“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还有个人冷笑:“诸位兄台嘴上倒是犀利, 只怕就算弃笔从戎,也进不了征西军的大门吧?”
几个身板瘦弱的书生被戳到痛处,不由羞恼:“就算进不了征西军,在朝堂上自然也需要我们的地方!”
“就算进了征西军又如何?做到解大将军那般地步,还不是徒惹帝王猜疑?”
“都说最近朝中会有大动向,功高震主啊……”
“嘘!各位噤声!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声音低了下去,几个书生沉默着喝了会儿茶。
不一会儿,仍有个书生忍不住开口:
“解大将军明日便要出征西北了吧?战事吃急,正是用人之时,陛下再忌惮征西军,只怕最近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云倏听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他之前保不准障进行到哪个环节了,现在听到关键处,才明白——
果然还是要把重要的节点再演绎一遍。
他点的东西端上来了。由于茶博士靠近,隔壁桌的书生们声音又压低了。只是修道之人耳力惊人,仍听得一清二楚。
“陛下如今还不是要供着解家人?据说宫里有消息,一月后选秀,就要点解大将军的亲妹妹进宫呢。解大小姐进了宫,最低也要做个贵妃吧?”
“什么供着?我看,进宫是做人质还差不多——解大小姐是谁?那可是解大将军如今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陛下就靠她来压住征西军啰……”
……酥酪好甜。
云倏眉间皱起。
不喜欢甜食。但为了不浪费,只得全吃完。
戴上斗笠走出茶肆,他在城门附近找了个小客栈。夜晚听着窗外的宵禁声,细细思考明日之事。
障中景是已经发生之事,不能改变,也无法改变。唯一能做的,只有将唤回记忆对阿一的伤害降到最低。
过往已不可追,唯有向前看。他从不是沉湎过往徒增伤悲之人。
云倏将过去和现在分得极清,甚至到了冷酷的地步。
——
“哥哥!”
少女从窗外探进了头,和她兄长如出一辙的姣好脸蛋上一双大眼睛眨呀眨,活泼又灵动。
解轻舟正在拿布擦弓弦,一双眼睛略显出神。
“哥哥?”少女疑惑地又唤了一遍。
解轻舟惊醒般抬起了头,看见少女的那一刻,刻在身体里的反应让他下意识喊出:“阿寒……”
凡有旁人在场,必为解轻舟容貌而倾倒。
令世人都惊奇的是,这位传闻中勾陈一出,狄人闻箭声即胆寒的南晋战神,竟有着一张昳丽若好女的面容。眉心一点红痣,更使他面无表情的脸也显出惊艳。
人人见到这面容,都得惊叹一句上天厚爱。
上天厚爱——他人生绝妙的反讽。
解轻寒走过来扯着他袖子,软着话说:“哥哥,你别生我气了好吗?我以后再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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