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几个兄弟,回来时仍是那几个人。灰败若丧家之犬。
他们不怕死,他们只是不能忍受辜负了将军的期望。
就这样抱着必死的决心,抱着让将军和兄弟们失望的忐忑,回到曾经厮杀震天的战场时——
只剩下满目黄沙,满目的尸山血海。
几人跪在疮痍前,绝望犹如雪崩压倒了男子汉顶天立地的脊梁。
他们哭得好似几个孩子。
花了半月安葬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却寻不到解将军的尸首。
“难道是北狄人?!”一个汉子咬牙,“他们连死了也不放过咱们将军?!”
“咱们杀过去!把将军的尸首抢回来入土为安!”
高煊沉声,嗓子早已哭哑:“杀过去就是送死!我们还有大仇要报!为万万征西军,为我们的大将军!”
几个汉子猛地抬头,红着的眼睛布满骇然、仇恨、新的目标。
“杀了狗皇帝!”
“杀了狗皇帝!”
——
解轻寒坐在铜镜前,施粉化黛,眉细唇红。
她一袭婚服似火,美得绝尘,妖得惊艳。
盖上红盖头,递过来的手却不来自那个人。
由宫女们小心牵着走出解府。
她出嫁那天,京城下了微雨,却不见那个应该回家的人,也不见那个本该言笑晏晏高坐喜堂的人。
也没有喜堂,没有唱礼人,只有一道圣旨。身边的宫女都说,只是纳宫妃,陛下却以寻常百姓家的仪式迎娶,可见对咱们娘娘有多上心。
解轻寒不语,红盖头遮住了她的神情。
众人说,解大将军光荣战死,陛下仁厚,停朝七日哀恸不已,甚至优待其亲人。
红烛罗帐,她的洞房夜,她的哥哥尸骨未寒时。
“阿寒,阿寒。”
她隐约听见哥哥唤。
“从今以后哥哥只守你一个,咱们回老家去,种种菜养养鸡。哥哥还要牵你盖红盖头出嫁,看你当几个调皮孩子的娘呢。”
那你现在看见了吗,哥哥?
罗毯上脚步声传来,绣着玄龙的鞋面走到她面前。
皇帝温和地说:“解姑娘,朕从此以后会好好待你。”
他俯身来揭她的盖头。
你现在看见了吗,哥哥?
解轻寒眸光蓦地冷锐。
寒光忽闪——
她在他贴近的那一霎那抽出袖中匕首,刺向皇帝胸膛:“狗皇帝!去死!”
皇帝不察,心脏堪堪躲过,胸口中间位置却正中一刀。
“护驾!”
候在门外的侍卫们闻声而动,解轻寒被重重押在地上,侧脸贴着冰冷的石面挣扎。
“狗皇帝!你害死我哥!害死征西军所有将士!杀你不足雪我恨!就算我死了,我的冤魂也将缠绕宫闱,日日夜夜诅咒你不得好死!”
皇帝语气寒冷:“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征西军里还有活下来的人?!”
解轻寒大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押下去!”皇帝道,“严刑拷打,问出下落!”
解轻寒一个女儿家不知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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