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允珏说,“天尊便命人向凡间遣下天雷,意欲将异数消灭于未成长之际。前两道天雷都叫异数躲过去了,本以为第三道天雷再无可避,必叫异数神魂俱灭,从此再无转世之机——”
“你也知道了,”郑允珏探究的目光落在衣轻飏身上,“异数没死,玄微遣元神下界,替他挡下了这道雷劫。”
衣轻飏喉头哽涩,眼前浮现大师兄那道白衣翻飞的背影。
郑允珏再指向云团上那些仙人,“天界众人自是震动不已,于是玄微说服天尊,由他主持一场论道大会,决定异数生死。”
“这些神仙持的观点都是异数该灭。唯玄微一人,执意认为,异数之生亦非他本人所能决定,又怎能以不该出生之罪归咎于他。”
郑允珏微讽地勾起唇角:“是有点慈悲心泛滥了吧?若玄微当年未在雷劫前救下异数,往后八百年,牵扯出的所有事都不会再有。”
衣轻飏仰望那道形单影只的神君身影。
独自一人,辩倒咄咄逼人的八方诸神。只为一颗慈悲心。
他眼中酸涩,心中有千言却一句难说。
他第一次见到大师兄,原来正是七百年前雷劫下那道白衣背影。后世一切孽果,皆由那一时的悲悯而缘起。
他因大师兄的悲悯而活,如今,大师兄又是否因了一颗善心而心甘情愿为他改善体质?
善心呵,善心。
“那场大会的结果衣道友可预见了?异数获得了继续活着的机会,但其命格却生生世世锁于八苦塔,待八苦成一劫,即永世难以翻身。”
衣轻飏忽然想到:“天道当初示警过神仙们异数降世,若是天界早已知晓八百年内异数必为天地招致祸患,何以谈及令其生生世世命格锁于八苦塔?这不显得多此一举吗?”
郑允珏眸中带笑:“这个问题问得好,衣道友。原因——我猜的啊,或许是天道当时并未提过异数将来会祸害三界,只是说他之生非大道自然衍化,有违自然伦常?”
衣轻飏淡淡看向他。
郑允珏接着说:“我这么猜就显得阴暗了——天界只是因为异数之生违背大道自然,而觉得不可把控,想要将其消灭。消灭未果,便寻了个正当理由将其命格锁于八苦塔,使其生生世世命数不会脱离天道掌控。”
衣轻飏觉得这个猜测新颖,“若只是如此,天道降给凡间的预言又怎么解释?”
郑允珏“哗”的展开折扇,“天道和天界不是不能直接干预凡间吗?八苦塔的缺陷便是必须成一劫后,命格才彻底无法改变。”
“所以啊,为了让八苦扎扎实实地落在异数身上,前八世,天界必须使点手段——他们干预不了,便让道门之人协助他们呀!”
“你看看,这预言不就只谈了八百年吗?恰恰好,与八苦塔的前八世对上。如此,注定异数在凡间每一世落不得一个善终,而后八苦必成一劫。”
衣轻飏默了片刻。
他懒散地笑开:“若真是如此,天道与天界蛇鼠一窝,想出来的法子可太缺德了。”
郑允珏轻叹:“我猜的啊,猜的啊……真是不是这样,我一个凡间修士又如何得知呢。”
衣轻飏不置可否,“郑道友您知道的,可比一般凡间修士多多了。”
郑允珏自然不愿和他深究这个话题,话头转回预言上:“那,衣道友又如何看天道的八道预言?”
衣轻飏歪了一下头:“若如你所说,预言是假,天道与天界编造预言只是为了惩戒异数八苦,那——如今预言中的“百年内凡间将作地狱,世间种种皆化虚无”也是假的了?”
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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