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赶着同意这门亲事。
这时希望反倒落在王夫人这边。这位继母念不得她好,自然百般阻挠,但奈何郡主亲临,衣老爷又极力促成,王氏不得不跟着应了。
一时衣府上下喜气洋洋,竟也无人过问阿窈愿不愿意。
只有姑姑尤为担忧,劝诫六姑娘勿要大悲大喜。
“其实我瞧着,那傅公子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对待姑娘也是极真心的……”姑姑劝着。
除远嫁的长姐外,四个姐姐也回了门,相继来劝:“阿窈你想想,他那样的家世门楣,如何肯娶我们这种商贾人家的女儿为正室?这背后傅公子定担了不小压力。”
“别的不说,光他那份心意,已属难得了。”二姑娘道。
三姑娘也劝:“况且亲事也已定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窈你只能往好的地方想啊。”
四姑娘道:“对我们这种人家而言,这已是想也不敢想的亲事了。阿窈,我知道你一向心比天高,但女儿家总归要嫁人的啊。”
“早嫁晚嫁都要嫁,不如挑个最好的!”五姑娘道。
沉默须臾,阿窈轻叹:“正是如此,我更不该嫁给他。”
几位姐姐奇道:“这是何意?傅公子还不够好吗?他身世极好,品性模样极好,对你的心意更是极诚……”
阿窈一味摇头:“正是如此,我更对不起他,对不起他这份心意,这对他也不公平。”
几个姐姐都沉默了。
二姐试着劝道:“既如此,你不妨试着去喜欢他?”
阿窈一滞,愣愣道:“不,我不可能喜欢上他的。”
“为何?”姐姐们追问。
阿窈喉咙一哽,答不上来。
识海中,衣轻飏轻轻叹气。小姑娘的心早已装满了另一人,又如何能匀出地方,留给他人?
劝解到了死局,无论几位姐姐如何追问,阿窈皆摇头不肯答。
她仍每日按时去店铺打理生意。
一日,却见衣卿云在店外踌躇几圈,犹犹豫豫,想进又不敢进。
他找自己有事?
阿窈想不出理由,他找自己,能有何事?
衣卿云不经意往店内一望,恰与阿窈对视上。这一对视,让他如惊弓之鸟,连招呼都来不及打,转身便逃了。
阿窈望着他惊慌逃走的背影,目光有些复杂。
她对衣卿云,说不嫉恨是假的。他生下来便享有父母的宠爱,他的父亲望他光耀门楣,他的母亲视他如珍宝,为他筹谋良多,殚精竭虑。
他生下来健健康康,不必每日喝极苦的药,不必为病痛折磨,可以去书院读书,可以正大光明出门远游,参加科考,高中举人光耀门楣。
他占尽她所有想象,怎能不引她嫉恨?
可这样一个在宠溺中长大的人,却单纯善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她怎能心安理得去嫉恨他,埋怨他?
就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年幼时因多病未曾见过这位弟弟几面,当长大后真正见到他,这些年所有的不满嫉妒都没了着落。
晃晃头,抛开脑中胡思乱想。
阿窈垂首,待继续算账,一只手却在柜上敲了敲。
抬起视线,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只手上放的纸包。
再是那只手的主人。
傅泊明献宝般地把东西递上,笑道:“山楂糖。”
阿窈蹙眉:“为何给我这个?”
傅泊明笑了笑:“每日一颗,胃口常开。”
阿窈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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