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世来着?
衣轻飏摊开手心,小巧,纤细,稚嫩。并没有什么茧痕,看得出来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他在内侍们的惊呼声中在屋檐上站起,环顾四下。
是那个熟悉的宫墙之内,但宫殿格局却大不相同,麟趾宫的方向成了一座草木幽深的园林,很多宫殿也已移位。唯一没变的只有观星台的高台楼阶。
这是哪个朝代?
衣轻飏眉头微皱。
前世记忆太多,他也没刻意去记,有些东西就模糊了。
“喂!”他朝屋檐底下的人招手,“考你们一个问题,今年是几年几月几日?”
伸出双手害怕小殿下掉下来的几个内侍,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试探回答:“平康十八年……九月十五?”
平康。衣轻飏支起下颌思忖。
好像有点印象……齐那个什么朝代来着?
晏轻衣。忽然之间这名字跃到他心头。
齐二世皇帝,晏轻衣。
因是早逝发妻留下的嫡子,平康帝素来溺爱,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个性,以至于这位二世皇帝在史书上名声极差。
一提起荒淫暴虐、喜怒无常的昏君,七岁孩童都能举出齐二世这个典例。最终盖棺定论,史家给了他个“幽”字,其在位时秉性之恶劣可见一般。
衣轻飏缓了很久,反应过来这个信息。
搞了半天,昏君竟是他自己?
说实话,他对这一世记忆实在浅薄。唯一记得清楚的,只有后来他似乎故意与垄断国师之位多年的玄天观作对,重用邪道人士出任国师,引发天下道门讨伐。
与此同时各地叛乱频发,他最终死于京师。那位他重用的邪道人士也被道门联手镇压,封印于观星台。
自此,观星台再未对外开放。
直到衣轻飏和他大师兄前不久把宫门封条撕开。
如果说观星台里关着大妖怪,那他就是把妖怪引进来的罪魁祸首。
衣轻飏却不认为自己有罪。这一世的记忆极其破碎,因果都辨不清,他自然不会认下前世之人的过错。后来在各地收集神器,凭着仅剩的记忆,他寻到了逃出观星台的邪道国师。
收为己用后,这位邪道国师和长乩他们一样,陪他在浮幽山浪荡过几十年无聊光阴。
之所以提出和大师兄一起进宫,一是为了收回神器——也就是那块碎为两半的玉佩,二也是为了提前救出被镇压在观星台的前手下。
正思忖着前因后果,视野里殿楼旁的宫道间似乎人影攒动,挺热闹的样子。
衣轻飏踩着檐脊瓦片,向那边走近,问底下人:“那儿怎么了?”
内侍们顺他视线看去:“回殿下,好像是通往观星台那边的宫道……应该是玄天观的道长们进宫准备几日后的祭天大典了吧?”
嗯?这倒是巧,自己来的时间点居然也是祭天大典前。
衣轻飏又扶着檐脊,向那边挪了几步,引得底下内侍们惊呼连连:“殿下!殿下您别动了!梯/子快找来了,您别动!”
衣轻飏叉起腰,因为站得高视线也像睥睨:“我需要梯/子?我上得来,自然也下得去。”
屋顶可是他常年活动的老地盘了。
轻轻一跳就……嗯,低头看看自己现在这差不多十岁的小身板,跳就算了。
还是找个墙顺着摸下来吧。
衣轻飏往宫道那边慢慢挪,不得不小心翼翼,向宫道那边的矮墙靠近。
小孩的身体实在不太好控制。
他也不得不头疼。这什么幼年版昏君?好端端爬什么墙,上什么屋顶?平地上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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