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可玩得尽兴?”
玄知于他对面入座,些许不解:“尽兴?”
出门做法事而已,算不得玩,更谈不上尽兴。
衣轻飏将刚沏的茶推至他面前,斜支下颌,歪头看来:“听您这意思,是还没尽兴咯?”
玄知喝了口茶,淡淡反问:“什么算尽兴?”
衣轻飏叩叩桌面:“尽兴……要看您老怎么理解“兴”了。譬如,修得大道是件高兴事。铲妖除魔是件高兴事。”
“或者,往俗了来说,升官发财是件高兴事。再或者,觅得良人,娶得贤妻,算一桩高兴事?”
玄知才听出他意味。
“出家之人怎会娶妻。”
“那是清规戒律这么说。”衣轻飏哂笑。他抬起手指,隔空虚点玄知心口,“而我比较在意的是,道长您心里怎么想?”
玄知倒是认真考量这问题。
他垂眸片刻,道:“我有想做的事,自然无意于此。”
对现在的衣轻飏来说,明明该高兴这答案。但心底,却无端落寞。高兴理所当然,落寞也理所当然。
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子殿下怎么甘于落寞?
“许多大好之事便错过了,不会可惜?”他似笑非笑地反问。
“若做成想做之事,自然不会可惜。”
衣轻飏勾勾手指,示意他贴近:“那我教您一件事。”
“嗯?”玄知询问般扬眉。
他毫不设防地支身贴近。
曾经矮他一尺几寸的孩子,手掌已能掐住他整个下颌。玄知仍无任何抗拒的表现,只是眼神投以询问。
衣轻飏便这样掐着他下颌。
没忍住——谁也忍不住。
印上自己的唇。
双唇相贴,玄知怔然。一方青涩却亲昵,索取回应。一方则涉世未深,僵如冰块,反应可爱至极。
竹帘轻轻晃动。
那是一个长日的午后,知了树梢浅鸣,光线炙热昏黄,竹影婆娑地投在他们脸上。
少年看似老道,实则全是伪装。
他宝贝地献上的,是一个青涩至极的吻。
等不到对面回应,少年也会自我消化,理解为是对方的另一种可爱。
吻到梦中的人,心愿得偿,便即刻退去。
嘴上却还要占便宜。
刚刚学做凡人的玄知,还在怔忡间,便见对面少年眉梢眼角尽是笑意,压低声音如此说:
“我教您——”
“人世苦短,需尽欢。”
作者有话说:
刚学做凡人的大师兄:卒。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池渐、卡哇1也是1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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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执念相|九
若说晏轻衣死前回首他这一生, 有什么最后悔的,恐怕便是这一吻。
就连晏轻衣这名字也被许多人刻意遗忘, 而代之以齐二世、昏君之类名号。甚至连他的来世, 也刻意遗忘这名字,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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