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轻飏这时感受到,空中流动着的,都是些躁动又不甘的怨气。怨气深积,又生出那许多怨灵来。更有一丝怨念,来自于他曾放入通天神树之中的。
那一缕怨念,名为爱别离。
于是陷情,生恨,成仇。
曾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得知自己的人生不过是注定的循环后,明白再如何翻天,也翻不过那铁索一样囚住他手脚的命运,只能如丧家野犬般惶惶于天地间。
不知来处,也不知归处。
原来,支撑他不甘心不低头,去爱去恨去念的根源,竟是一个仇字?
他又要仇怨谁?
又该仇怨谁呢?
——
终南山上,常年紫烟缭绕的仙台之上。
郑允珏打坐冥思,拂尘垂在脚边,此刻只要不开口,倒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忽然有股怨灵之气盘旋空中,像是隐隐召唤着他。郑允珏似有所感地睁眼,有什么东西自南方来,催他入障。
“看来,”他自顾自地念叨,“他们已经找到通天神树了。”
与此同时,京师重重宫阙之中,书案前埋头批读奏章的皇帝元征,毫无预兆地忽然倒下。
近前侍从惊慌中急唤太医,却发现皇帝只是不明缘由地陷入昏睡,像是神魂被强行唤走。
——
啪嗒——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在衣轻飏脸上。
眼皮子微颤,而后蓦地掀开。
透过破破烂烂的屋顶,又有雨水滴在他眼皮上。
衣轻飏闭了闭眼,从地上爬起,扶着脑袋有些茫然。
他是谁……来着?
他……有名字吗?
低头看了看,浑身衣衫破旧,黑得几乎看不清原来颜色,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儿。
四肢短小,孩子的身体本就脆弱,何况长期营养不良,活脱脱一根风一吹就倒的豆芽菜。
但是,也不要小看这样的身体,这样的孩子。
他们风里来雨里去,穿梭于大街小巷最不起眼、最臭气熏天的地界,仅仅一些残羹剩菜便能养活他们,一点病痛也打不倒他们。也不像那些娇生惯养的孩子,他们摔倒了也从不哭泣,而是默默爬起来,不给别人挡道。就像水沟里的蟑螂一样,让人见了生厌,却又一直顽强地活在那些阴暗处。
至于能活多久?
能活一天便是一天呗。
这个没有名字的孩子只略微茫然一会儿,便想起了短暂的过去。虽然这些记忆不怎么美好,从记事起便是要饭、挨打、找吃的,以及要饭、挨打、找吃的……
但至少他想起自己是谁了。
“阿一……”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属于男人的声音,似乎在低沉地、轻缓地唤他。
却有一种道不出的溺爱与温柔。
他恍然地向四周看去。小小的一间破观里,墙根下坐满躲雨的流浪汉,老的少的都有,各自都拥着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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