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本地风俗,迎亲队伍天没亮便会出城。
那一刻的鞭炮声忽然炸响在他心原。两姓相亲,永结同好,两个萍水相逢应不识的陌生人,便为那薄薄的一纸婚契,和司礼人高高的一唱一拜天地,便彼此命运相牵,再不分离。
男女如此,可若是双方皆是男子呢?
是了,哥哥又不是俗家弟子,又怎会在意世俗呢?
他仰起头,城东南的玄微神君观的铁塔上,明月高悬。
隔壁考房的仁兄不知怎的——可能是做题做自闭了,忽然对月诗兴大发,悠悠念起打油诗:
“我以清风煮月,换得二两烧酒。”
“与君共饮,销得人间半世愁!”
诗不咋样,但在这清风明月下念来,便别有味道。
困扰心中多年的郁结一朝得散,阿一缓缓舒出了那口气,竟也来了兴致,朗声抬杠对方:
“销得人间半世愁?莫非——君已五十老叟?”
四周传来考生们稀疏的笑声。都是些还没睡、熬夜做题的家伙。
隔壁那位仁兄还待回敬几句,监考的差役却过来了,梆子敲了几下槛壁:“考场肃静!肃静!”
本以为这茬便过去了,第一场考完结束时,监考收了卷子,阿一把笔墨纸砚、蜡烛线香收进书箱里,隔壁便探进个脑袋。
“这位仁兄,在下今年虽刚及弱冠,但作诗嘛,难道仁兄便没写过半世一生这类酸句子?”
阿一心情甚好,看向来人,不由笑道:
“您便是那位二两烧酒兄了?”
对方也傻笑片刻:“是也是也,在下郑玉,字允珏。不知仁兄是?”
阿一朝他拱手:“云一,字舟遥。”
“舟遥兄!”
“允珏兄!”
“我请舟遥兄喝二两烧酒去?”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二场开考时,位次换了,隔壁也变了人,倒少去许多趣味。三场九日考下来,人也累得不成人样,散场时,阿一又见到那位允珏兄,对方竟还精力旺盛,热情满满地说请他再聚。
郑允珏人缘极好,考三场,竟把自己周遭的考生认了个遍,阿一托他的福,在酒楼上也结识了几个谈得不错的伙伴。
一行人打趣着相约来年考场再见,但也不知道,有几个是嘴上说着不见不散,下月放榜便榜上有名的。
反正——阿一是那其中一个。
郑允珏对他的行径表示极为唾弃。
然后,他也榜上有名。
这厮便急忙改换脸色,笑着围着阿一“舟遥兄长舟遥兄短”,且振振有词道:“来年考场再见——会试的考场上再见,也是不见不散嘛!”
那日酒楼聚会,竟只他俩马上便不见不散了。
阿一写信,托人捎回云门湖天水庄。秋闱放榜后便已九月,明年进京,二月便是春闱,时间实在太赶,于是今年便不回去。顺带附上自己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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