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生,无数交叉的感情关系之中,他发现,阿一在他心中,早站在一个截然不同于前面所有关系的位置。
那位置他一直没找到词来形容,也不是那么在意。
直到下凡为人后,少年的阿一将青涩的吻珍惜地捧到他面前,这位曾经的神君似乎才有了凡心,为之怦然心动。
……
青瓷杯里斟满浅黄的茶汤,抱元子单手支颐,望向竹帘之外,有些出神地转动手中茶杯。碧绿的叶片在杯中沉沉浮浮,一如楼下三两行人,在这红尘里沉浮半生,作客一遭。
青瓷杯忽然扣下,杯底与茶托发出清脆的声响。
道士深深望向对面酒楼之下,刚走出马车的“少年”。
那“少年”一袭青衣,青丝由白发带捆起,翩翩玉树之姿,由兄长陪同着,与店小二说了几句便上楼去。
“舟遥兄舟遥兄!大事不好!”郑允珏举着折扇,三步并两步从楼梯口冲来,附耳道,“那柳公子又带着柳小……呃,反正他们又来啦!”
话音刚落,未等云舟遥有何反应,那头柳家“兄弟”便走过来与他们问好了。
由兄长引荐着,青衣“少年”浅浅一笑,姿态落落大方,拱手道:“又见过云御史了。”
大柳公子则借口喝酒,不由分说拉着郑允珏便走,在窗边落座。
郑允珏只好一面和他应酬,一面偷偷关注着那边的舟遥兄和“少年”。大柳公子似是注意到他视线,又斟酒一杯来敬:“允珏兄看那边舍妹与舟遥兄,可否称得上郎才女貌一双?”
郑允珏纳罕地瞥他一眼:“怪哉,你这个做兄长的,怎还急着把妹妹送出去?”
大柳公子苦笑一声,独自将那杯酒饮尽:“女大不中留啊。”
那双外人看来“郎才女貌”的二人,最初的相遇,是在城外的玄微观前。云舟遥当街卖画,柳家小姐在车中识得丹青,颇觉欣赏,不由抬帘来观。车马辚辚的道观前,垂眸作画的少年侧颜美极,便是女子见了也自相形秽。
第二次再见,是在那年会试放榜以后。
那篇《试论阴阳食日赋》在京中一时声名大噪,闺中少女亦爱文章,听闻那云舟遥将作客游园宴,便也央兄长将男装后的她带入。于是她才发现,云舟遥原是那日观前卖画的少年。惊诧之际,连原本想来讨教一二的目的都忘了。
第三次再见,便是当科进士骑马游街之日。
少女性子恬静,本不喜掺和这样的热闹。只是心头怀了关切的对象,便也默认地跟着几个闺中好友在酒楼隔间上观望。
红衣簪花的少年探花郎打马而过时,惊艳了那一日京中所有未嫁的姑娘。“美云郎”的名号,连酒肆勾栏里的女子都在笑嘻嘻地传着。
云舟遥三年外任回京后,同年的进士还在京中的,说要再聚一聚。柳家小姐第二次央了哥哥,才在那日宴席上和他结识。
结果回家后,兄长便说,那云舟遥第一眼就将她的女儿身认了出来。藏着心事的少女脸上泛起浅浅红晕,一面答应着再也不这样胡闹,一面怀着隐秘的期待。
兄长自然知晓她的心事,加之他与云舟遥本就是同年,关系不错,更关键的是,他也钦佩于云舟遥的才华及为人,便和妹妹说好去旁敲侧击一番对方的亲事。
可没成想,不到几日,便出了兰台谏沈这样的大案,云舟遥更是锒铛入狱,大好仕途毁于一旦。
柳父是当朝左相,柳家小姐屡屡求父亲相救,加之柳相也有自己的打算,便遂了小女儿的心愿,领着同僚们上了求情的奏章。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