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妃淡淡摇头:“我便是认下后面桩桩件件,你说的第一句,我却不敢苟同。”
他狭长眼眸眯起,扫过阶下神色各异的淳王、百官及使臣,阴鸷一笑:“你们这些人心里都清楚,到底是我有愧于他,还是他有愧于我!但是你们都不敢说出口——”
他重重一拍龙椅扶手,嘶声道:“你们怕!你们惧这把龙椅,惧这天下无上的权力,惧你们的脑袋掉了地!”
众官员被这动静震得身子一抖。
“在我还是御史,还是你们之中的一员时,便将你们这副嘴脸看清了!”贵妃冷笑,“皇帝想要什么人,你们敢明着说一个不字?我可以撞柱明志,可你们呢?一旦与你们利益无关,嘴上说得好听,却放不出一个屁!”
“当年朝堂诸公若有一人为我说话,何至于今日?何至于叫昏君十年不上朝,何至于叫我沈党肆虐,何至于叫北狄直入中原,而诸公只能如丧家之犬摇尾求和?”
他嘶声大笑。
“所以这就叫报应!”
“谋逆?祸国?诸公,只要谁坐上这把椅子,即使他就是祸国之首,你们也只会指责无辜之人的。所以我有何可惧?”
他看向淮王,阴冷开口。
“淮王殿下,本宫说过,西京皆是我的人,你敢来闯便该想好后果。”
此时,搜遍后头整个福宁殿的兵士慌张来报:“帅司,福宁殿上下都不见陛下身影,只有淳王妃在后殿!”
阿一、淮王及郑允珏都惊疑不定。
淮王望向淳王,而淳王亦紧盯着他,缓缓笑道:“皇兄,若无贵妃示意,我怎能从层层封锁的西京城送出密信,又怎能将你与云舟遥骗来西京?”
淮王脸色难看:“你骗我?”
沈贵妃没兴致再看这种兄友弟恭的戏码,淡淡命令道:“把他们拿下关押。”
淳王点头,轻轻招起手,紫宸殿暗处便闪出无数寒兵铁甲的卫军。郑允珏即刻挡在淮王身前,阿一过来拉住那位北狄使臣,二人依在一起。五百府兵见情况有变,急退回护阿一几人。
北狄使臣依着阿一,低声开口。正是抱元子的声音。
“阿一,不对……”
阿一看去,那些卫军先朝贵妃及沈党围去,将这些人控制住后才来与他们对峙。
果然,沈贵妃也发觉不对:“淳王?你要倒戈?!”
淳王依旧笑得无害:“贵妃殿下,我思来想去,在被你扶持登基,和我平息你的叛乱然后名正言顺登基,这两者中选一样,显然后者对我更有利。”
他又向淮王邀功般说:“皇兄,你看,我可没骗你。我和贵妃可不是一伙的哦。”
淮王紧紧攥着郑允珏手臂支撑,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淳王由自己看着长大,何时变成……
淳王妃柳氏自殿后走出,看着眼前画面,双眉紧蹙。
柳相向她招手示意,淳王妃却不动,眼神默默落在云舟遥及北狄使臣身上。
贵妃终于想通其中关窍:“原来如此,柳相之所以投至你门下,自这门亲事结起便开始了。可你只有行在卫军五千,如何能对付宫外一万守备军?”
淳王笑道:“我不需要对付呀。殿下您常居后宫,只要我有您的诏令,西京守备军谁敢怀疑,谁又敢轻举妄动?”
听到这,贵妃也不由面露赞叹之色:“倒是我常居后宫,眼界狭隘了。”
贵妃话头稍顿,阴鸷一笑:“可你不会以为,你这位皇兄及这位安抚二路的云舟遥,真的会毫无成算便闯进行在吧?”
“什么意思?”淳王神色微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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