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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灯火如昼, 整夜整夜地不息,似要欢饮达旦, 这极乐城的所有人才能痛快。
云倏一手提花灯, 另一手牵着戴红色獠牙面具的一人,进了一间街角的客栈,将银锭搁在掌柜跟前, 声音冷淡:“一间上房。”
他刻意掩去气息, 今夜也没穿道服,掌柜眼里只瞧见白花花的银锭, 也没注意他身旁人, 只道是哪两只野鸳鸯,忙递出钥匙, 招呼:“您请您请,二楼左拐,走廊最后一间就是,还空着呢。”
又殷切问:“二位需要热水吗?”
云倏已牵着人上楼了,丢下一句:“等会儿再唤。”
“好勒, 热水随时给您备着呢!”
走廊尽头有一面大窗,戴面具的人握紧男人的手, 彼此的手心都紧张得微微汗湿。转过头望去, 是一条小河, 流过这间客栈。波光一泓一泓暗暗地流动,倒映对岸花灯的影。
开了房门, 地板与墙上也跃着波光, 浮着街市的光影。
那是另一个世界, 与他们不相干。
云倏牵着戴面具的人, 让他坐在床头。自己站着, 盯着坐着的人的眼睛,慢慢解开自己的衣带,一阵布料轻响,外衫滑下,衣物一点点褪去,他站在衣服堆里,很快什么也不剩。
坐着的人一招手。
云倏乌发下掩着耳际红霞,面色平淡地来到他跟前。
戴面具的人目光直白,搁在地上的特供花灯幽幽照着那双骨骼漂亮的脚踝,他伸手,一寸寸爱惜着抚摸着。素来端方冷淡的道士禁不住呼吸加促,溢出好听的声音,好一会儿,受不了般,弯下腰半跪在地,头伏在对方膝上。
指尖用力到发白,攥紧对方的袖角。
戴面具的人衣衫不乱,弓身贴近,冰凉的面具贴在云倏脸颊。
云倏喘息了一声,伸手,慢慢摘下那张獠牙面具。
屋外的波光掠在那张脸上,肤色薄得几乎透明,唇却红,齿却白,昳丽生辉的,叫人禁不住叹世上竟有如此造化。
扇子般的长睫毛低垂,灰影里眸光却幽深。
勾手一揽,云倏被提到膝上坐着。漂亮的青年孩子般蹭着他脸,像在触碰天上的月光。
云倏倾身,长颈相依,吻相缠绵。
缠绵中带着急切,双方的热烈都叫对方招架不住。云倏亲着他唇角,声音低沉:“你饮酒了?”
却不像酒味,更像甜甜的酒酿。
“一点点。”衣轻飏小声说,伸出手往下,却觉得自己眼下抱着大师兄时才是真醉了。
他最喜欢的人,就在他怀里呀,这可真叫人头昏脑胀。
云倏动了动唇却没来得及说出话,下颌即刻搁在他肩上,双眉好看地蹙紧,佝起腰,不时伴随难耐的呼吸声。“好了吗?”对方还耐心征询。云倏抿唇,认真地感受起答案,衣轻飏不由低低笑起来:“看来是好了。”随即拥着他,轻声道:“来了哟。”
……红色獠牙的面具晃到地板上,大师兄足弓轻轻打着抖,凶恶的面具和那盏特供花灯你觑我,我觑你,似不懂榻兄为何会发出那般可怜声响。对岸的灯会送来欢声笑语,隔了几重山几重水似的,仿佛自天上来。
这一夜可真喧嚣,像是要闹到天亮才痛快似的。
清早,晨曦像飘雨似的,从四面八方洒进这屋子里。
用过的热水静静躺在澡桶里,早已凉透了。
衣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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