飏拱着大师兄胸膛闭着眼,露出孩子般的睡颜。云倏的手搭在他背上,累极了,难得陷入熟睡。
不知是谁忽然翻了下身,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衣轻飏却睡得比云倏浅,揉着散乱的长发起身,尚浸在梦里,眼里带着点刚醒的茫然。
弯下腰,乌发滑下雪白的背,他伸手去够掉地上的东西。
也许是骤起,视野一阵阵发晕。够半天没够着,人已清醒大半,索性起身下榻,去捡那东西。
触感冰凉,细认了认。
哦——原是那长命锁。
昨晚不知怎么闹的,不知不觉解下了。
衣轻飏弯腰去捡,忽然,发觉什么湿湿的东西掉落手背,他怔了一怔,恍然摸向自己的眼睛,咸湿的水珠正出自那儿。
捡了一下没捡着。
……
泪珠愈掉愈多,收不住般,打湿了那处地板。
他很讨厌自己这副只会哭的模样,刚捡起长命锁,欲擦干净脸,后背便传来重量。大师兄不知何时醒了,静静抱着他,不言语,指尖摸索过来抹他的泪。
衣轻飏不客气地抓住他另一只手,也用来抹自己的泪。
眼泪仍旧不争气,收不住。
他带着哭腔咬牙说:“大师兄,我要恨你。”
“那便恨我吧。”
云倏的吻印在他后颈,温声道:
“我们要一起长长久久,抑或万劫不复。”
——
今日,天空那般明净,像一捧水盛进琉璃瓶里,几丝云絮也显得无碍。
彻夜欢闹的街市,第二日便疲累地陷入沉睡,偶尔撞上一二醉客倚在街角,嘴里喏着醉话,那是昨夜狂欢的余音。衣轻飏在大街上没瞧见吹盏,只好传音过去,说自己有事先回。
小院缀在深山脚下,晨雾自院上升起,别有洞天的人家。敞开篱笆门,衣轻飏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院很简单,并无太多生活过的痕迹。倒是那一小块绿油油的菜园,一看便是主人耗费一番心血的成果,叫云倏也微讶地挑起眉,没想到阿一真是住到哪儿种到哪儿。
衣轻飏双手背在身后,脚下情不自禁一跃,到门廊下转了个圈,脸上挂着无由来的喜悦:“大师兄快来,我带你参观!”
这院子结构着实简单,只有两进。第一进的院落便充作菜园,一排屋子做了会客的堂屋、厨房和盥洗室。
穿过堂屋,便是第二进的天井,青砖铺砌,四四方方。中有一座大缸,原植着莲叶,只是如今季节不赶巧,只余几片残荷。两侧屋子大半空着,零星装些杂物。
从廊下穿过,翠竹掩映着,对面便是卧室了。
衣轻飏没什么讲究,卧室与书房贯通,两间合为一间。或是如此,便显得格外空旷,摆设只那一张书案和一面小几,四面墙干净得如雪洞一般。
倒是里面还有一扇门,云倏过去,看了一眼阿一,见他无意见后推开——
湖光山色即刻铺满而来。
大湖植满残荷,为群山环绕。满山青松碧海,山势顺沿而下,自卧室窗前方停歇。
门外竹木铺着廊栈,正在大湖之上。
衣轻飏过来从身后揽住他腰,语气有些可惜,“若大师兄夏天来便好了。”
“残荷也不错。”云倏偏头,亲了亲他鼻尖。
衣轻飏即道:“嗯,是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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