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夏宪当然是要去找彭英他们算账了。
“徐海哥如果要你出头,早就直接跟你说了,”余豆果紧紧地拽着他不放,劝他道:“他就不是那种人!你也懂点事儿吧宪儿,彭英那伙什么玩意你还不知道啊?现在跟他在这急直接打群架么?再说了扣子他们不比你火大?回头弄他吧,这时候咱们谁都犯不着,台上把他先比下去得了!”
道理是这道理,但夏宪还是火大。他先转头在人群中找徐海,看见徐海在跟自己的队友说话,神色如常,这才先稍微放宽点心。
想到刘浩元用的是把木琴,扣子的是电吉他,夏宪便又问余豆果:“扣子他们要借琴吗?我们要是先演,回头我那把可以借她们。”
“嗷不用,他们有别的琴,刚浩元小白他们说正在调。”
现在说起这些,夏宪就不禁想起来,以前他和彭英是因何相识。
“可是,怎么就那么巧呢?每次都有琴摔坏了。”
但这事就和扣子说的一样,都是些没证据,只不过今天这事儿和从前的事儿加在一起,让夏宪突然地就就有了怀疑,有了戒心。
虽然夏宪自己是没说过,但彭英是不是也知道徐海以前劝夏宪甚至别人“别去INbox也别跟彭英太近”,所以令他也记仇徐海至今?
吴辛在旁边一直听着,现在便对夏宪道:“别想了,咱们今天也好好演呗,争口气。”
小人难缠,夏宪很担心,但确实现在没有想那么多的余地,只能先表演好了再说。
怀揣着过多的心事,夏宪今天几乎没有心情在意别人表演的是什么,他脑子里徘徊着的,只有关于自己和夏令的歌。
旋律与歌词,已经太熟悉了,因为最近每日都在排练着。
从夏日宪定成立到现在,几乎没有哪一次演出前,是像这一回一样,不因任何外力因素,令夏宪可以自发自动地,每天进入认真排练模式,细心雕琢打磨,如此地将机会珍视着。
终于,夏宪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通告声。
“下面,有请夏日宪定前往舞台备场。”
说起来真奇怪,这一次夏宪不紧张,也不绝望,就在大家的鼓掌声中,站起身挥挥手,和乐队的大家一起出发了。
即便站在舞台幕布之后,夏宪也还是冷静,从容地检查着设备和自己的声音,认真呼吸。
他看着吴辛,看着余豆果,看着许平,看他们也从容,心中明白,这是为着离别,要唱的歌。
“我不紧张。”
夏宪想,如果这颗心跳动得太孱弱,那就用声音把内中绝望也传染传播,将这歌的色彩染遍整个舞台,染进所有人心里。
“接下来的歌单,是《爱是两好三坏的事情》。”
“为我们带来表演的乐队是,夏日宪定……他们要改编的歌名是《之一》。”
听见周一乐宣布欢快语调,目光直视幕布自眼前升起,夏宪从容对上所有人期待的,或不期待的眼睛。
他都想赞美自己这样从容,仿佛再也不会紧张激动或恐惧。
演出舞台上,一束黯淡的光先只照亮吴辛的指尖,因为今天歌的intro,正是她巧妙处理的一段琴声。
那些漂亮的音符,来自夏宪写的《Last Summer》,且在今日改变了它原本的速度力量调性。
当吴辛的手指离开键盘,那束微光熄灭,它亦戛然而止,令舞台一时陷入沉寂。
但下一秒,这舞台上再度响起一些微小嘈杂热闹缤纷马戏团欢快的音乐声,还有关于人的笑闹与哭泣。
“咔嗒。”
轻快声响,就像是有人刚打开了一盏比方才更为明亮的灯。
它诚实聚焦照亮舞台上那主唱身影,让众人可窥见他是这舞台上独一无二,正表演一切事欢迎光临。
“感谢百千万人陌生的你来看我演出这一场于事无补经已过时欢天喜地”
夏宪唱出这一句,像游丝般孱弱,却又感染动人得有力。
每个音都有力量,每个字都清晰,穿透一切嘈杂细碎的,夏宪盼它去向众人耳旁,去至众人心里。
然后是吉他、贝斯和鼓也进入了,与人声交汇,让这歌曲的节奏与音符都变化,变成了属于夏令的歌曲。
“予我一时暧昧 抵我终生有幸”
“天真肤浅得意 摆弄心计忘形”
夏宪听见自己唱的,在脑中正变作馥郁复杂的香气,还有白色的花,被雨打风吹凋零,坠进黑色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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