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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扑通一声落在水里,思绪和身体好似分成了两个部分,脱离了这个世间。

她沉在水里,世间一下清净下来,外界的任何吵闹的声音都再也入不了她的耳。

直到起义军踏破皇城,都没有人想着来找过她。

…………

常意脑子一阵刺痛,手腕酸软,本来持握的茶盏哐当一声落在桌上,洒落的茶水将她勾写的水痕尽数覆盖。

外头静了一会,张辟犹豫地敲了敲门:“小姐,需要奴婢进来吗?”

常意闭着眼睛忍过那一波疼痛,面不改色道:“不用,手滑罢了,东西没碎。”

张辟便不再出声了。

她记得有多清楚,回忆就有多痛苦。

常意平日刻意封存这些记忆,此时又一分不剩地挖出来,脑子里不啻于受凌迟之苦。

可她只是脊背挺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常步箐、常笑莺和常熙回这三个人是何时搅合到了一起,又如何搅合到了一起?

这个把他们三人串联的点是什么?

这个点,就是她自己。

祥免二年,三月廿六日,她坠井的那天,就是他们三个人转变的时间。

她的坠井而“死”,让他们三人变成了“同谋”。

第6章 逼问其六

淮阴侯特意找了个清闲日子带着常意去祭拜春娘。

“娘......她是怎么走的?”

常意端起香烛,放在石台旁边,目露凄然地问道。

她目光茫然,在风中孑然而立,那苍白的面容显出些孤苦伶仃的脆弱,仿佛世间一切都不再重要,她此刻只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女儿。

淮阴侯被她一说,也勾起伤心往事,长叹一口气,回忆着那张娇美又怯懦的面孔,斟酌言语道:“你娘她似乎被天火异象惊吓到,又忧心你失踪,路上身子就不大好了,有天夜里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病,就这样去了。”

常意小时候看不出什么特别,又不会说话也不可爱,淮阴侯从未在意过她生死。

如今转眼长大,因为身体虚弱,那楚楚可怜的姿态,面容轮廓与春娘竟有了几分重合。

淮阴侯看着女儿的脸,思念起她的母亲,不禁心潮涌动,一时心里老泪纵横,哽咽着对春娘说:“春娘,我们的女儿,我找回来了……你在泉下有知,也可以安心了。”

淮阴侯端着一杯薄酒,就这样跌坐在春娘墓前,痛饮起来。

而在淮阴侯看不到的背后,常意刚刚凄然的表情收了回来,又变成了若有所思的模样。

一个平常身体康健的人,怎么会被吓了一下,一到路上就得了快要死的病?

春娘对她这个女儿究竟有几分情意在,她自己再了解不过,若是说为了担心她思虑成疾,她是半点也不信的。

可淮阴侯既然已经给这事下了定性,查起来就没那么方便了。

就算淮阴侯心里再怎么爱惜怀念春娘,人终究已经走了,为了已经死去的人再大闹一场,实在是比不划算的买卖。

当年那样乱,如果真有人要下手,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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