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刚刚因为在意人皮面具的力量而舍不得,还是其他?
王九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淡淡道:“对我来说,谁操刀都没有区别,倒是你,那些胆小鬼起初不敢上,白白让你吃了亏,下手太不稳,连累了你妹妹,这是你的责任。”
她轻描淡写,既不需要别人安慰自己,也不安慰别人。
这算是流露了一些信息了,不少人暗自思索。
所以,当年厌悔是那个同样被困地下室的少年,他的妹妹也在,黑巫的人以他妹妹的性命逼他去剥王九后背的皮?
而后王九却不再提,只把人皮面具递给谢三叔公。
“哝,这个感兴趣的吧,其实可以直接提,不必这么客气,我看起来就那么可怕么?”
这一次,中央对她的忌惮明摆着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是好是坏也难说。
就好像她态度这么温和,赛雪润玉般的脸颊含笑如素,但眼眸生波,氤氲囚染。
可她手里的面具其实万分恐怖。
美好的仁慈,或许伪善。
残忍的无情,或许真实。
其实是可以并存的。
中央来者的人有一瞬难掩表情,也就柳无刃跟谢三叔公反应最快,正要出手去接。
“顺便提醒一下,它是自我身上剥离的第一代原始祭祀图腾,有附着之意,沾上血肉之躯既为寄生…很可能会被我催眠成奴隶哦。”
自她剥离,第一代,寄生?
这是关键词,要考。
老中两个大男人吃了一惊,也猛然看到了王九眼里的顽劣之意,但无缝衔接,一只细软素手接住了它。
王九抬眸,笑意未融,“绾绾姑娘不怕?”
两师徒相差千万里,称呼人无距离感,小名儿喊起来是一套一套的。
沈绾却回问她,“你的?”
真真假假,外人难以凭言语断定,但沈绾见过一段记忆,始终难以忘记王九的忌讳。
她太好奇了,所以就问了。
一个大预言师,如果有无法预言又万分好奇之事,那真的是一种折磨。
而这个问题,王树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敢问。
众目睽睽之下,王九瞧着她,好像也不忌讳,“是,不过现在很丑了,果然再娇嫩新鲜的皮囊也终熬不过时间。”
她承认了,也就等于默认了自己当年遭遇。
第一代,后面是不是还有几代?
比如说…四代。
四魔王,四张图腾面具,而这四张皮一开始就在她的算计里。
用的是出自她身上的东西,难怪被她算计死死的。
不过她那时候才多大?
该是多痛苦,多绝望,多惨烈,多无助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才会选择催眠别人给自己剥皮以此翻盘?
世间繁华千万种,有你我灯火阑珊和睦之喜,却也有他人背阴炼狱而行。
不知为何,沈绾垂下眼,软了声,道:“那就不用怕。”
清冷专业的外交官对每一个言辞都会极尽谨慎,说出口的,必然真实。
听着竟是觉得她王九不会伤人似的。
王九一愣,后偏头抚眉笑,这笑过于妩媚,却让沈绾万分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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